几道视线唰唰掷过去。
以阮伯利为首,道道视线中蕴含的情绪都泛着一些不善。
罗秀娟还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挺害怕,但她也不甘示弱,慢慢梗直脖子,鼓起所有勇气跟阮伯利几人叫板:“你们看啥?就你们会做生意?我们家妹子还在县城做生意呢,也没见她跟你们一样瞧不起人!”
阮伯利被怼得一怔。
“这位又是谁?”
不小心得罪叶芸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竟然又冒出个不认识的添乱!
“不好意思啊阮老板,看来家里大姐的脾气也不太好。”叶芸故作无奈地叹口气,扭头看罗秀娟一眼,“娟姐,你也太不懂礼貌了,干得漂亮。”
罗秀娟脸色一红。
她还以为叶芸会嫌她多嘴。
嘿嘿,妹子没骂她,但妹子骂别人是真厉害,她就知道她跟对人了!
“娟姐,帮忙送下客。”
叶芸懒得再跟阮伯利计较,转身,从容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抹布,继续擦起桌子。
一直对她十足防备的小海跑到她身边,递给她洗干净的抹布。
叶芸微微一怔。
小海见她不接抹布,把洗好的抹布塞进她手中,换走已然脏掉的旧抹布,一声不吭地转身放进搪瓷盆里清洗。
小小身影,撸着袖筒,蹲在脸盆前清洗抹布,费劲巴拉地拧干。
这小破孩儿。
叶芸心知这小海在向她示好,不禁失笑。
“叶小姐,您怎么能亲自做这种活?我来,我们来!”阮伯利仿佛看见救命稻草,躲开要送他们离开的罗秀娟,匆匆抢走叶芸手中的抹布。
剩下几人也不甘示弱。
一个顺手抢走罗秀娟手中的抹布,另一个抢走小海手里的抹布,没抢到抹布的看到门口的大扫帚,风风火火扑过去,捡起大扫帚唰唰唰卖力地扫起院中落叶。
徒留叶芸几人懵逼。
小海一脸呆呆地望着忽然空荡荡的手心,抬起小脸,郁闷的目光投向叶芸。
叶芸柔柔朝他一笑,“乖,有人帮你和你娘干活了呀。”
小孩儿刹那间眉眼舒展。
干活的几名中年临时工亦是动作一顿,随之,干得更加卖力。
好消息,他们还有活路。
多出几名免费且强壮的劳动力,打扫进程加快,竟在一天内完成了整栋小楼的清扫。
原本叶芸只打算随缘打扫。
望山楼这么多房间,他们能打扫多少是多少,反正不急,她和秦铮先回县城,剩下的让罗秀娟慢慢打扫。
谁想到中间会杀出几个程咬金。
巧了不是。
此时阮伯利几人灰头土脸地坐在台阶上,个个累得直喘粗气,经受一番劳动的他们早已不复来时的意气风发,有两个发顶还粘着枯草。
叶芸感觉好笑。
“阮老板,还收购我家的望山楼吗?”
听到她这么问,阮伯利双眼惊恐一瞪,连忙摆手,“不不不,叶小姐尽会说笑,我们哪能做出让您忍痛割爱的事情啊!”
“就是就是。”
其他几人连忙附合。
他们心里苦啊。
但他们没脸说。
一下午的家务活使他们累出一身汗,亦是口干舌燥,个个不停地抬手朝脖子处扇风。
叶芸跟罗秀娟使个眼色。
罗秀娟拿出前任主人留在楼里的碗,分给阮伯利几人,指了指泉眼的方向让他们自己去盛水喝。
阮伯利几人连连道谢。
凉水下肚,解渴解燥,令他们纷纷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许久没喝过山泉水,还怪甜的。”
“是啊,想不到望山楼里还有泉眼,真是一处风水宝地啊。”
“可惜我们无福住进这里,叶小姐,您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卖掉这里的打算吗?”
几人说着说着又回到这话题。
叶芸挑眉,“我男人买给我的婚房,我为什么要卖掉?”
秦铮眉眼微动,望向她的目光中翻涌出些许受宠若惊,反应回神紧跟着点头附和:“对,我跟我媳妇儿的婚房,为什么要卖掉?”
语气,颇有点小傲娇。
几人,“……”
你学话精吗?
阮伯利似是有话要说,看看叶芸,又看看秦铮,神色踌躇地开口:“叶小姐,虽然这望山楼我们不买了,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想跟您谈谈。”
哦?
叶芸勾唇,“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