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姐,需要属下帮你护法吗?”就在花不执满心纠结,反复衡量是邀月弓在先,还是空间在先的时候,墨火走了过来,轻声问道。
花萼那个人菜瘾大的主儿,明明酒量不行,还非得和墨火拼个你死我活。
每次倒下的都是他!
“不执、小执,你选。”花不执侧过头看他,暗卫大人总是对她太恭敬,至少语言上是这样。
完全不像对不悔的满满宠溺,和花萼的哥俩好,这让她觉得墨火有些距离感。
“好,小执。”墨火讪笑着挠了挠鼻尖,像个邻家大哥哥似的,干脆坐在她旁边沙子上。
“是要突破筑基了吧?”
“这么明显?”
“我看得出来,却不真切,小执身上有遮掩灵力的法器?”
“是,要告诉……他吗?”
“哈哈哈,你觉得该如何呢?”
花不执很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也懒得藏着掖着,拐弯抹角。
四个人要是有八百个心眼子,就真心太累了。
而且墨火很实在,他每三天就要向战王府汇报一次自己的行踪,以及所做事项,虽不知道人家是用什么隐秘的方式传信的吧。
但他突然在某一天,紧张兮兮地跑到花不执面前,询问自己要写些什么后,每次汇报给王府的内容,便都是二人合计后的内容了。
不得不说,花不执的挖墙角,那是相当成功。
墨火现在妥妥的‘人在曹营心在汉’,虽不至于玩无间道吧,至少会先和花不执通个气儿。
当然,人家还是王府的人,‘背叛’不至于,不过是对内容上,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改动而已。
花不执也怕害了他以后在战王府的境遇。
“战王应该猜得到,你如实写便好。”
“呵呵呵,小执倒是坦荡。”墨火仰着身子,望向夜空笑道。
月朗星稀,在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漠,月光显得格外明亮,纯天然无污染的银河,如小河流淌在空中,或耀眼或黯淡,美轮美奂的。
“他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花不执犹豫了一瞬,到底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她是真不懂,觉得即墨苍毓就是个神经病,偏执狂。
就算知道她在哪、做什么、拥有什么法器,又能如何,又要如何?
抢了她的宝贝?
她就一菜鸡,有啥好让即墨苍毓这样的绝顶高手惦记的?
变态的世界太复杂,她真搞不懂。
“这我可不敢瞎猜,我们王爷啊……谁知道呢。”墨火促狭地瞄了眼花不执,就算猜出些什么,他也不敢说。
“……”
花不执脸上大写的‘无语’,转过脸,决定不再琢磨跟即墨苍毓有关的一切。
太费脑子,太麻烦。
“墨金倒有传书给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瀚宇帝国?如今咱们在坦惹沙漠和旺水城交接处,穿过旺水城便是踏浪城,到了那边咱们要去码头坐船,走水路,沿着寂静海边缘去往瀚宇帝都,这样最近也最方便。”
“听你的,随时可以。”
花不执虽然越发适应这个大陆和这个时代,但脑子里那点儿原主的记忆,着实不太够用,具体哪儿对哪儿,完全分不清楚的。
就像这坦惹沙漠,她初来寒天大陆时,那个流犯营的驻扎地便在这沙漠中。
可再次来此,她仍旧是满脸问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要没有墨火领路,她们三人真的是抓瞎,没准最终会迷路在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漫天黄沙中。
因为花萼那家伙实在比陌尘好不了多少,同样的间歇式不靠谱。
“那你待会儿突破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咱们启程。走出这个大漠还得至少七八天呢……”
墨火点了点头,花不执对于这些地方的不清楚,是他意料之中,便也没觉得不寻常。
毕竟帝国花家的大小姐,从小生长在帝都,去往蓝凌之途,大概是她人生第一次出远门,能认识这些地方才怪。
说罢,花不执垂首,缓慢地阖上眼皮,静静吐纳。
她盘膝坐好,后背挺得笔直,双手上翻掐诀,置于膝头。
她一旦进入修炼状态,就如入无人之境般完全忘我,彻底陷入属于她自己的意识世界。
知道这大漠鲜有人烟,又知道有墨火在旁边保护自己,花不执第一次全然放松,安心进入一种缥缈的意识状态下。
很快,这个世界变得格外安静。
她可以清晰地听到沙子被风吹过发出的‘沙沙’声,能听到花不悔奶里奶气的鼾声和花萼的梦话,能听到墨火在身旁奋笔疾书,毛笔沾到宣纸上发出的细微声响。
万籁俱寂间,花不执的五感被放大好几倍,闭上眼,自成一方小世界。
渐渐的,在她的意识海里出现另一个‘她’,坐在一片无波如镜面的海上。
她能清楚内视自己体内,每一条脉络中的气息流转。
更能看到自己丹田内的凝实气雾。
它们在缓慢流淌,向丹田中心逐渐聚拢。
本就醇厚的气雾在不断压缩间,最终形成枣大的水滴,泛着炽盛橙光。
一滴、两滴……
一个时辰后,她丹田内竟凝结出六个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