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经过萧钧一桌时,萧钧正因此事懊恼,却被叶宁听到,此时听众人齐声喊萧钧水天第一人,她心中不忿,便用来发难。
萧钧脸微微一红,正不知如何应答。
叶鉴鸣道:“宁儿,今日萧兄弟胜了姓陆的,为咱们叶城增光添彩,又得王师叔亲口称赞为水天第一人,咱们叶城人脸上更是有光,依我看来,今日萧兄弟非但不是没有为城主准备礼物,而是准备了一件天大的礼物!而且……”
他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看众人微微点头,想是觉着他说的有理,心中暗喜,接着道:“至于这辈分称呼,萧兄弟还未正式拜入咱们叶城门下,倒也不必拘泥于此事,而且,萧兄弟何时入门,如何拜法,我想城主他老人家高瞻远瞩,必然有他的打算,自然就不须咱们这些人操心了。”
叶攸安只授业,却未将萧钧收入门下,二人既无师徒名分,那如何称呼叶大海,如何称呼叶攸安,自然都由得他,都与别人无关,众人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只是心中又都不免好奇:“叶攸安为何不收萧钧做徒弟?”
“好啊,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也就算了,鉴鸣你也欺负我。”
叶宁抽泣一声,掩面即走。
“宁儿……”
叶鉴鸣闪身去追。
“让她去吧。”叶攸安脸沉如水。
叶鉴鸣不敢不从,停下身来。
叶攸安望着叶宁背影叹了口气,斜眼见身旁座位空空,不禁暗暗摇头。
叶大海伤了,恪静身子不适,陆离败了之后,他就离去了,至于二弟叶攸平还有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不说也罢。
现在叶宁也走了,对面王寂风几个儿子和一众弟子人才济济,自己却成了孤家寡人,叶攸安怎能不黯然神伤。
忽然想起方才叶鉴鸣一番对答,十分得体,既解了围,又全了颜面,当下指了指叶宁座位,笑道:
“鉴鸣,你过这边来。”
叶鉴鸣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狂喜之色,他急忙躬了躬身,毕恭毕敬走到叶攸安身旁坐下。
一旁自有僮仆过来加了碗筷。
众人喧闹如初。
叶鉴鸣酒量甚佳,人又机敏,自来到叶攸安身旁后,颇替叶攸安挡了不少酒,他又口舌便利,逗得王寂风父子频频大笑,气氛愈发热烈。
叶攸安对叶鉴鸣知之甚少,只是听了母亲南宫瑾的话把他调入叶园,此后便极少见他,此刻见他应对得体,不卑不亢,登时刮目相看,暗道:“鉴鸣好像已经修到到海巅峰了,嗯,抽空指点指点他,倘若他能入了水天,便能帮叶城做许多事了,这样大海也能歇歇了……唉,希望他不要像那叶宇叶风他们一样,修几十年入不了水天。”
想到这里,瞥眼望向远处不停被人敬酒的萧钧满,瞧他一脸正气,器宇不凡,心中更是欢喜,只是欢喜之余,忽然生出几分惆怅。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十年城主,海棠依旧。
这十年叶攸安觉着自己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