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之中,万籁俱寂,屋中响声听来格外分明,想必四周之人也都听得真真切切。
梁瑛脸色大变,急急道:“公子快上床,不然怕有麻烦。”
萧钧也微微一惊,暗悔冒失,连忙一瘸一拐走到床边躺下,谁知他刚躺下,梁瑛就钻进他被窝里,不由分说扯过被子,又打散了头发,轻解罗裳,露出香肩,想了想,又冲萧钧挤出一丝苦笑,拉着他的手搂在肩头。
萧钧虽知梁瑛如此作为必有缘故,但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此刻红罗帐中,孤男寡女同床共枕,他一颗心不由自主乱跳起来,身子也渐渐发烫。
好在片刻功夫,外面就响起脚步声,稍稍分走他心神。
“萧老爷,奴婢来给您送茶点了。”
门刚敲了一下,一个二十多岁的貌美女子就走了进来,她看到歪斜的桌子脸色微变,扫了一眼窗户,扭头又看到床上情状,脸色这才好转了些。
“瑛奴,这是怎么回事?”貌美女子压低了声音。
“萧老爷起夜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桌子本就有些不结实了,这才才闹出了声响。”梁瑛探了探头,小声道。
“好好伺候萧老爷!我明日就派人换新桌子来。”
貌美女子喵了一眼萧钧,脸上露出古怪笑容,笑道:“萧老爷万福金安。”倒退着走了。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梁瑛才长长松了口气,她回头望了萧钧一眼,低声道:“公子,我去把灯灭了,倘若……倘若……今夜不伺候好公子,明日我恐怕就要死了。”声音越说越地,渐至不可听闻。
萧钧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此时他的心不跳了,反而透着一股凉意。
幽幽为何送一篇守窍法门都要如此小心翼翼?
萧钧明白了。
此地恐怕如叶城问道馆一般,些许小事,便会打杀下人,对于梁瑛来说,此地当真步步惊心。
梁瑛吹灭了灯就回来了。
四周漆黑,接着被窝中传出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萧钧叹息一声,撑着胳膊向里靠了靠,转身之际看到梁瑛额头现出一个火焰印记,形状如花,放出微末之光,不禁吃了一惊,问道:
“你……你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