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勉强称了声是,心里却盘算着他日若有机会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萧钧,毕竟,作为陆家的长房长孙,他觉着萧钧实在太嚣张了。
他心里正不平,一斜眼看见神色不豫的陆裕,暗哼一声:“姓萧的意欲挑拨离间,想要陷害二叔,也好,我正好借二叔的手好好教训教训他,灭神破瞳镜?嘿,二叔手里的宝贝可多着呢。”
想到这里,他假装咳嗽一声,说道:“姑祖母,这姓萧的虽然有两下子,但居心叵测,意图陷害二叔,绝不可放过他!”
他口中虽称姑祖母,说话时眼睛却一直瞅着陆裕,只是看到陆裕神色古井无波,不免心中失望。
“混账!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萧贤侄和你二叔不过是有些误会,哪里来的什么陷害?”
陆夏令顿了顿手中的拐杖,两只眼冒出了凶光。
“贤侄?误会?”
陆远听了陆夏令的这句话,顿时有些懵了,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转眼之间陆夏令变化如此之大,而且看样子这位姑祖母极有可能为了她的“萧贤侄”对自己不客气。
在“敌人”面前被骂混账,陆远能忍,敌人变成了“贤侄”,陆远……也能忍,在这位眼冒凶光的姑祖母面前,陆远决定暂时躲避锋芒,当个缩头乌龟。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不信自己的二叔也是个缩头乌龟。
但,今天出乎陆远意料的事情实在有点多。
陆裕满面春风地向陆夏令笑了笑,说:“姑姑说的是,我想萧兄弟和侄儿之间一定是有些误会。”
这一下,陆远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不单是他,就连陆燕都有些吃惊。
“还是裕儿识大体!”
陆夏令呵呵一笑,略加思索,向陆长林道:“二哥,我看为了证明裕儿的清白,也为了消除裕儿和萧贤侄的误会,你不妨以‘浮光跃金,鸣鉴千里’之法,搜检探查裕儿周身,如此以来,纵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宵小之徒,也会无话可说了。”
她说完,笑了几声,看向众人,道:“大家说呢?”
大家面面相觑,无话可说,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分明写着“敢怒不敢言”几个字。
身为外人,未经许可乱闯陆家重地合义宫。
合义宫中出手立威,明着相救,实则狠狠落了陆家长房长孙的脸。
直斥陆家的当家人陆裕是杀害自己大哥的凶手,并且现在邪魔附身。
以上这一桩桩事,换做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十宗宗主,坐忘真人,那也是大大的失礼,甚至可以说意图不轨。
更何况,干下这些事的人还是谣杀害陆家长房长子的凶手!
但现在这个“凶手”不但毫发无伤,诡异的是,被指斥为邪魔的陆家当家人却要接受“浮光跃金,鸣鉴千里”的搜检探查。
“浮光跃金,鸣鉴千里”是什么?那是逍遥洲顶尖的鉴魔之法,也是陆家的绝学之一。
神御气,通五识,金光所及,风鸣所及,一切邪魔外道无所遁形。
可是,现在对陆家的当家人用这种顶尖的鉴魔之法,这不是巨大的冒犯是什么?不,这是一种侮辱。
合义宫很静,静得甚至能听到陆离若有若无,细若游丝的呼吸声。
人人都望着陆长林,而陆长林阴沉着脸不说话,显然,对于陆夏令的提议,他并不喜欢。
“二哥,你看怎么样?”
陆夏令好似没看出众人的异样,也没看出自己二哥的不喜,步步紧逼。
“不……”
陆长林不字刚出口,合义宫中就响起陆裕淡淡的声音:“我看三姑的提议甚好!”
啪!
陆远本来站在桌子旁,陡听此言,身子一震,险些摔倒,手扶了椅子一下,衣袖却拂到茶碗,登时摔得粉碎,他见众人皆注目于他,尴尬笑笑:“燃魂之法太过伤人……”
他嘴上说着,眼却一直往陆裕处偷瞟,暗道:“我倒是班门弄斧了,二叔却是个千年老乌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