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轩突然大叫一声,推开陆燕的双手,望向陆离。
“爹!”
陆燕吃了一惊。
“是她!是她杀了小小还有裕儿!杀了她!”
陆鼎轩一边乱揪自己的胡子,一边痛哭流涕。
陆长林见状叹了口气,道:“大哥,嫂子是因病故去的,和……和她……无关……”
“就是她杀了小小。”
陆鼎轩猛捶胸口,捶了几下,突然张嘴向陆长林脸上亲去,一边亲,一边叫:“小小……小小……”
“大哥!大哥!”
陆长林一边躲闪,一边阻拦。
大庭观众一下,两个白发老翁搂搂抱抱,纵然身在地宫,纵然宗门遭劫,一些弟子眼中也忍不住泛起笑意。
“快,杀了她,就是这个贱人的孽种杀了小小!”
陆鼎轩突然停住望向陆离,他的目光充满厌恶与鄙夷。
陆离白玉般的脸颊瞬间泛红,嘴唇蠕动数下,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最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淡淡道:“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
“阿离,你不要生气,你祖父身子不好,这才说错了话……”
陆燕见状急忙出言相劝。
“哪里说错了?她本来就是贱人的孽种,哼!我看大哥说得很对!”
陆夏令出言打断,弯腰拾起地上的凤头拐,看着萧钧道:“萧贤侄,所谓红颜祸水,这孽种命格轻贱,配不上你,你快离开她吧。”
左一个贱人,右一个孽种,萧钧早已听得听得火冒三丈,纵然陆夏令对他多有照拂,他也有些忍不住了,怫然道:“前辈请自重,你若再对阿离不敬,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
陆夏令听了这话,眼冒寒光,但只是一瞬,目光便又变得柔和,看了萧钧几眼,突然长叹一声,转身向陆长林说道:“我不管了,我走了。”
身子一动,穿过光门,消失不见。
陆家众弟子面面相觑,均未料到,今日宗门遭逢大难,陆夏令身为陆家长辈,却不稳定局面,维护宗门,竟然一走了之。
“哼!如此行事,简直可笑。”
大厅中忽然响起一声冷笑。
萧钧闻声望去,却见说话的是那高个少年,他旁边是那吓尿了的丑陋小子,此刻他正扯着高个少年的衣衫,生怕他再乱说话。
“陆宣,不得无礼。”
陆长林呵斥一声,看向众人,说道:“今日宗门遭逢大难,幸得萧兄弟仗义相助,才使我陆家免受屠戮,大家都和我向萧兄弟行礼致谢!”
“多谢萧兄弟!”
……
……
众人齐齐向萧钧行礼。
萧钧见状慌忙推辞,却见陆鼎轩突然挣扎着爬起来,向陆离走来,边走边说:“杀了这孽种!”
这时陆长林长叹一声,走上前去,在陆鼎轩后背轻轻一拍,陆鼎轩随即倒下。
陆长林扶着他,说道:“喜儿,你扶你爹回去歇息吧。”
陆喜急忙应了一声,扶陆鼎轩离去。
残尸白骨,满目狼藉,在吩咐众人打扫残局之后,陆长林引着萧钧离去。
光门闪耀,烟云纵横,在离开地宫的刹那,萧钧望着一排排玉棺,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又一个疑问。
“逍遥洲怎么会有魔头?”
“他们潜伏于陆家,所为何来?”
“陆夏令为何对自己如此爱护?而阿离为何又被他们如此辱骂?”
……
……
光影晃动,幽暗迷离。
在烟云千门里,萧钧觉着陆家发生的一切,就如眼前的烟云一般,扑朔迷离,真假难辨。
不过,在踏出烟云千门的那一刻,在明光乍亮的一瞬间,萧钧的脑海中莫名闪过自己身入坐忘,力敌“陆裕”的一幕。
真气如潮,元气共鸣。
“坐忘的感觉真好啊。”
真气的潮水已经退去,萧钧又回到水天境,他有些怅然若失,摇摇头跨过了烟云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