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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目无法纪,胡乱抓人,我铁毅岂能轻易放过你们。”
“混账,我听从霍公公号令,捉拿要犯,岂容你随意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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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公主在场,二人仍争论不休,最后湘公主发话,犯人押回京兆府,不过由刘公公一方派人看管,如此二人方才作罢。
此地原是屠户居住破院,众人自然无意停留,当下刘公公命人弄来“囚车”,将萧钧二人压入“囚车”,便与众人离开。
说起来这囚车本是屠户运送猪狗鸡鸭的木笼,其中皆是鸡屎鸭粪,臭不可闻,二人被押入其中,都心中大骂,无奈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人又被五花大绑,只能自认晦气。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长街行人走相送,烂菜乱飞疯狗咬。
木笼臭气熏天,四周叫骂不止,萧钧望着从四面八方飞来的菜叶子,臭鸡蛋,还有时不时扑过来的疯狗,心中啼笑皆非。
方才还持剑引龙,转眼就成了阶下囚,命运之诡异莫测,当真让人不可捉摸。
萧钧原本以为这就已经够惨了,谁知这时天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咔嚓!
霎时乌云变幻,电闪雷鸣,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
一时间众人纷纷护着公主跑到街道上屋檐下躲雨,方才熙熙攘攘的长街转眼间空空荡荡,只剩下几匹马和一个脏污不堪的木笼。
当然,还有两个垂头丧气的落汤鸡。
建宁城刚刚入夏,正是多雨时节,这一场雨来得急,下得又久,众人在街边不时咒骂几句,却也挡不住天河倒灌,只听轰隆隆不绝,雷光闪耀,好一场大雨。
萧钧身在笼中,四下打量,虽然暴雨之中,仍见长街两旁鳞次栉比,楼舍连绵,屋中灯火通明,欢笑声不绝于耳,尤其远处一高楼,黛瓦白墙,其中红灯照耀,人声鼎沸,似有人翩翩起舞,更有歌声传于四方,暗道:“这建宁城好生繁华。”
低眼一看,又见李老头蜷缩于身旁瑟瑟发抖,密雨中,他全身湿透,衣衫也贴着肌肤,露出他凸起骨骼,越发显得他瘦骨嶙峋,孱弱可怜。
萧钧心生悲悯,抬头看木笼边上有一块叠好的脏污油布,当下打开油布,半蹲着替李老头遮风挡雨,木笼狭小,他也只能如此。
说起来,此时他真气恢复大半,若要逃离并非难事,只是他不想惊世骇俗,又想暂时跟着湘公主一行,便稍加忍耐。
街边,刀枪林立,人人肃穆,街心木笼独立,一方油布遮盖着李老头,而萧钧任凭风吹雨打,直至深夜,直至长街两边的灯光次第熄灭,幽暗而冷清。
大雨下了好久,仿佛一夜入秋,天有些凉了。
“公主殿下,夜深了,看这雨恐怕要下一夜,要不今夜您就在此宿下吧。”
铁毅瞄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屋门。
他身后是个酒楼。
“不可惊扰百姓。”
湘公主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