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程广桐活下来了吗?”宋飞鸢问道。
“活下来了,医馆离那地方不远,送医及时,大夫也靠谱,那秘药最后也没用上。”吴穹剔了剔牙缝,面前的杯盘碗碟干净得能照见人影,两旁是成堆的零皮剩骨,“程广桐、铁匠和木先生都去亲戚家躲了一阵,我师娘和师弟也陪我在山里过了俩月。真没想到那程广桐那么够意思,关键时刻还不忘托人通知我师弟家里,更试图调查那俩人的目的,可惜功夫不济,着了对方的道儿。”
“哎,你不是说两年里一步也没离开穹窿山吗?”
“我说的是几乎没离开,每个月我会跟师娘下山去采买搬运一些吃穿用度回去,只能跟着她,不能自由行动,不过这样也好过呆在山里活活憋死。”
“之后那二人呢?”
“没出现过,师娘也托他在江湖上的朋友留意了,也没听说有这两号人物。”
宋飞鸢凑上前,问道:“说起来,他们在铁匠铺的时候,提到过信是在【庙里】找到的吧?”
“是啊,知道我师父死在庙里,那便坐实了和他的死有关。可惜我当时走得匆忙,没找到那封信带走,不然也省了这个麻烦。”
俩人把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经历交流一通,酒足饭饱,便打包了些肉食点心,结了账离开湘韵楼。他们住的客店相距不远,吴穹要给吴惘送些吃的,宋飞鸢则要去衙门看看项临他们的情况,俩人约好晚上到了饭点再找个地儿喝一顿,这便暂时分开了。
还是先说宋飞鸢,他到了衙门,却只见到符靖一人,一问才知道项临去和孔如淼交接工作未归。这时候已经有人给项临和符靖安排好了住处,宋飞鸢说出自己下榻的客店地址,符靖便再托了一个差人和宋飞鸢一同去将项符二人的行李取回。
回到客店,那差人取了行李便自己回了衙门,宋飞鸢顿时又闲了下来,不过这会离天黑还早,他便按着吴穹先前给的地址找他去了。
那么闲话少叙,宋飞鸢找到了吴穹哥俩住的店,吴穹给师弟引见了一下,说宋飞鸢是他幼时的同窗,此来枝江也是顺路拜访他,吴惘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回房捣鼓机关去了,剩下俩人又是一番长谈,转眼已是红日西斜。
这一下午他们可早就跟本地人打听好了枝江城中哪儿有好吃的,叫上吴惘便奔着江边去了。吴惘一听有饭吃,当即丢下手里的木工活,赶在前头跑。三人到江边时已是黑天,只见一幢灯火通明的酒楼临水而建,走到门前抬头看牌匾上写着“鲜缘居”,早有伙计把三人引到二楼雅座靠窗的桌前,吴穹招呼一声“有啥好菜尽管上”,他们便开始欣赏起江面的风景,黑暗中点点渔火与天上的星光相映成趣,令人心旷神怡。
因为有吴惘在场,他俩不能再聊穿越相关的事,话题便大多集中在了这个江湖的方面。
“对了。”吴穹问道,“你说当时教你剑法的那老大爷叫啥来着?”
“不知道,只说自己姓白。”
“姓白……嘶,莫不是那一位?”吴穹眉头一皱,终于想起些什么,“这下不知道该说你走运还是倒霉了。”
宋飞鸢愣了:“此话怎讲?”
“那人名叫白无患,今年得有六十多岁了吧,是一位无师自通的武学奇才,一身武功全是他自创的,单论剑法的话在这江湖中是能排得上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