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捏着佛珠，缓缓说道：“他们滥杀无辜，便都是邪。”

方柏依旧看着法相，笑着问道：“那普智大师呢？十年前举着诛仙剑要杀张小凡的道玄呢？”

看法相不答，方柏接着说道：“你说魔教滥杀无辜，但他们岂不是滥杀无辜？由此可见，正道当中，也并非全都是正的。同理，那魔教当中，也并非人人都邪。张小凡化为鬼厉，不都是被道玄逼得吗？这十年来，他为鬼王闯关拔寨，也不过是对同为魔教之人出手罢了，与你们又有何关，还是说，他伤害过一个普通人了？”

“道友难免有些强词夺理了。”法相说道。

方柏轻轻一笑，看着法相，随后又把目光转向林惊羽，道：“强词夺理？呵呵，林惊羽你记住，这终究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会被正邪束缚，只是因为你不够强。若是有一天你能比道玄还强，到时候你带着鬼厉回青云，当着所有峰主的面说他是我的兄弟，还有谁敢呲牙？”

林惊羽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那个场景。

“但是，变强可以，千万不可忘记自己的本性，忘记自己做人的原则。否则，你就会跟那些一直以来你所不齿的人没有任何区别。我跟你说这些，也并不是让你入魔，而是让你能看清楚这个世界，看清楚所谓的正与邪。”

“你们在说什么呢？”

此时，曾书书终于睡醒。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方柏吵醒的。

曾书书揉着眼睛的手突然停住，脑袋往一边略微倾斜，似乎是在听什么声音。

只是，夜风呼啸，哪有什么其他的声音。

方柏倒是知道不远处发生了什么。

只是，那片毒虫中是一个方柏不喜欢的人，因此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三人一同屏息聆听，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随即就是一声怒喝。

“是李洵师兄！”曾书书首先听了出来。

说罢，曾书书就要提剑前去搭救。

正道三派同气连枝，虽然背地里可能各有各的算计，但是起码表面上是相当融洽的。

因此曾书书也没有任何犹豫。

“且慢！”法相伸手拦住了曾书书，说道：“还是我去吧。”

说着，也不等其余三人的反应，法相身子一飘，月白色的僧袍脱着身子凌空而起，眨眼间便融入了眼前的黑暗。

片刻后，那处黑暗之中再次嘈杂之声大作，打斗声连连，并伴随着不知名毒虫的鸣叫与惨叫之声。

又过了一会儿，曾书书与林惊羽都有些坐不太住了，方柏本要安抚二人，却突然扭头一看。

只见那黑暗之中疾驰而出两道人影，身后是万千黑色蚜虫。

方柏定睛一看，发现是某种巨蚁，有的在地上爬，有的却是长了翅膀。

它们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围了上来。

只是，就在它们靠近这边时，从地上突然升起了一道光幕，将这些巨蚁挡在外面。

法相带着李洵进入到阵法之内，只见两人身上衣服都有破损。

“小心些，那些巨蚁不好对付。”法相出声提醒道。

方柏轻轻一笑，说道：“莫怕。”

说着，手中掐诀，阵法的光幕突然碎裂开来，仿佛散落的浮尘，洒到了那些巨蚁的身上。

那巨蚁见再无阻挡它们的光幕，纷纷冲了上来。

法相等人脸色大变。

但还未等他们出手，只见那些巨蚁身上突然升起了蓝色的火焰。

呼吸间，蓝色的火焰便笼罩了几乎全部的巨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