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飞信止步转身,道:“诶,是啊,桑苑不比陵山其它地方,若有狼群出没真的够险。”
林朝辉边走边道:“师父本想让大师兄回戒律院,在那里受罚也是一样,可大师兄执意留在桑苑,其它师弟去劝大师兄他也不听。”
吕飞信道:“大师兄这是何苦呢?”
不知不觉,三人已行至陵山派的议事大殿外,吕飞信、荆彦白却被眼前景象惊住。议事殿外原生了两株槐树,已有百年,往年五月间,这两株古槐已长的枝叶繁茂。如今眼前看到的确只有一棵枯木,干枝裂纹,生气全无,竟比不得它们往年冬日的样子,另一颗则不见踪影。
荆彦白道:“二师兄,是不是出事了。”吕飞信也望着林朝辉。
林朝辉道:“先去见师父,到时再说。”
吕飞信抢步走在最前,一脸怒气,进了议事大殿,见自己的师父顾灵夫与师叔秦业正对着一张纸看。顾灵夫与秦业也见到吕飞信三人先后进来,顾灵夫道“师弟,先把图纸收起来。”秦业缓缓将图纸收卷。
“弟子林朝辉拜见师父、师叔”。
“弟子吕飞信拜见师父、师叔”。
“弟子荆彦白拜见师父、师叔”。
林、吕、荆三人齐躬身行礼。
顾灵夫道:“好,回来就好。”
吕飞信道:“师父,殿外的古槐好好的怎会死了?是不是姓风的那党人搞的鬼?还有山下那些狼。”
顾灵夫道:“到如今我们都没有见到风姑娘的人。”
吕飞信在师父面前不敢造次,平声道:“那是怎么回事?”
荆彦白道:“要是风姑娘她们的人倒好,大不了大家把三年前的事了结了。若不是,这样的异兆,绝不是什么好事。”
顾灵夫微笑着看了一眼荆彦白,又道:“怎么样,祖师们的法器都送到了吗。”
吕飞信与荆彦白先后道:“送到了。”
顾灵夫点头道:“那就好。”
吕飞信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不是姓风那伙人干的。”
顾灵夫道:“不会,狼只集聚,草木凋零都不是人力可为,再说陵山再不济也没到任人摆布的地步。”
吕飞信重重点头。
顾灵夫道:“飞信,有事要你去做。”
“师父,何事?”
顾灵夫道:“狼对我们修习之人来说算不上威胁,但山下的村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为免狼伤人,你明日带着师弟师妹们去山下驱狼,把狼送回那些没有人烟的密林。”
吕飞信道:“好,弟子知道了。”
顾灵夫道:“记住,不要伤狼,也别让狼伤了人。”
“是!”
顾灵夫转身从书案上拿了两封信,第一封递给荆彦白,道“彦白,这封书函你明日送往祁州,要亲自交给郑公。”荆彦白知道师父所说的“郑公”即是自己四师姐郑星河的祖父郑茂极,也是郑家的当家人。
荆彦白将信拿过,见信封上写着“郑公茂极亲启”六个大字,心想道:“亲启,看来这信不是祝贺郑老生辰这么简单。”
郑茂极将孙女郑星河送到陵山学艺八年,一年中郑星河都住在陵山,但每年郑茂极生辰这一个月都要将郑星河接回家去住,也让一家人团聚。郑家自传有一套功法,历代修习。郑茂极年长顾灵夫一辈,修为精深,亦多受众人推崇,德高望重。顾灵夫因收了郑星河做弟子,自身又敬服郑茂极,每年郑茂极过寿都会派弟子送贺信、贺礼前往郑家。郑茂极生辰正是五月二十八这天,算来后日就是了。
顾灵夫道:“贺礼我已让库司的弟子备好了,你明日过去拿。”
荆彦白道:“是。”
顾灵夫又道:“记住,要亲自交给郑老,不要让人转交。”
荆彦白问道:“师姐也不行吗?”
顾灵夫道:“对,就是你师姐也不行。”
荆彦白道:“是,师父,弟子明白了。”
顾灵夫将手中的另一封信递给林朝辉,道:“朝辉,你将这书函送到弥苍派谢掌门手中。”
林朝辉双手接过信,道:“是,师父。”
吕飞信偷眼望去,只见信封上写道:“仁公谢像亲启”
顾灵夫在殿中走了两步,道:“从这到祁州和弥苍,你们师兄弟尚可同路到安阳,到了安阳你们再分开。”
林朝辉、荆彦白齐道:“是。”
顾灵夫道:“那你们先回去吧”
“是”。林、吕、荆三人依次退下。
待三人走出议事殿,秦业道:“师兄,只是送信,不会有事的。”
顾灵夫道:“许是我想太多了。”
林朝辉三人出了议事殿,吕飞信道:“咱们陵山和弥苍这几年来往甚少,师父怎会突然给谢掌门送信,还要二师兄你去?”
林朝辉道:“我也不知道。”
吕飞信道:“对了二师兄,我们走了不过一个月,那棵槐树枯死多久了,另一棵去哪了?”
林朝辉道:“十几天前吧,反正是月亮特别圆那几天晚上就开始听到狼叫,隔了一两天两棵槐树就枯死了。右边那棵槐树是前几天倒的,好在是在白天,师叔又正好在殿外,不然这议事殿不塌才怪。”
这时天色渐暗,山下的狼叫得越发凶起来。荆彦白道:“有没有加派夜间巡视的弟子。”
林朝辉道:“嗯,已经加派人手了。”
吕飞信道:“这狼猖狂,桑苑又没有结界,我真担心大师兄。”
林朝辉道:“大师兄修为在你我之上,想来那些狼也伤不了他,怕只怕其它妖物。”
荆彦白道:“是啊,如今连狼都敢在我们家门前闹了,何况那些会点法术的精怪。”
吕飞信道:“哎,要不我们今晚偷偷去桑苑和大师兄作伴,要真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帮他。”
荆彦白道:“好。”
林朝辉摇头道:“我可不去。”
吕飞信嘴一撇,道:“那我和老五去。”
林朝辉道:“有师父守着,大师兄不会出事的,你们就别操心了,明天你们都有自己的事呢。”
吕、荆两人一愣,荆彦白随即明白,道:“哦,原来师父也偷偷去看大师兄。”
林朝辉道:“可不是,听见狼嗥的第二天晚上我和九师弟偷偷去桑苑看大师兄,结果在桑苑外面看到师父,他待了很久。第二天师父就让大师兄搬回戒律院,谁知大师兄不肯。后来几天晚上我又偷偷去桑苑看了,师父都在那里守着呢。”
吕飞信道:“哦,这样啊,那我们就不去了。”
林朝辉三人已快走到陵山弟子居住的地方杭舍,狼嗥不停,吕飞信正声道:“明天就把你们全送走!”林朝辉荆彦白相视一笑,这时天已全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