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冶大师道:“过了两天,你师父的伤好了些,华泷他们也都被打上了梅花隐,山彤师兄才设了个计,让你师父假装偷闯华府去见杨夫人,咱们的人假意擒了你师父,山彤派人到杨夫人那里说抓到了个使通明教法术的女教徒,将你师父绑到杨夫人面前,杨小姐脸上的伤还没好,杨夫人见咱们待他们也不是太恶,便为你师父说情,仍将你师父留下,给她女儿治伤。”
小狸道:“那杨夫人对女儿还蛮好的。”
石冶大师道:“嗯。后来几日,山彤派人加紧了盘查通明教的人,她们死咬是华泷要害山彤和通明教,杨夫人以杨忠衢同样也中了华泷的毒为辩辞求释,山彤见差不多了,便将通明教的人都放了。”
“杨夫人给杨忠衢服解药时,给他服用的量极少,只求保住他命而不让他好全,在杨忠衢面前便说这是山彤逼问华泷时华泷说出来的解毒之法。”
小狸道:“她为何要这样做,杨忠衢是他丈夫呀,干嘛不让他好全?”
石冶大师道:“她要除掉贺云莺,又怕杨忠衢舍不得,到时这事办不成,便让杨忠衢好不起来,不能立时回通明教理事。杨忠衢不知杨夫人搞鬼,便让杨夫人先回教中暂理教务,就这样,杨夫人让你师父给杨小姐配了好些治脸的药后,叫杨小姐留下照顾杨教主,自己先带着你师父和几个手下回通明教去了。”
小狸问道:“杨夫人怎么不把师父留下和杨小姐一起,她真那么信任师父,让她同去办这样的大事。”
石冶大师道:“你们没见过你师父年轻时候的样子,她样貌可一点不比杨夫人和贺云莺差。”
小狸仍是不解,又道:“这关样貌什么事?”
石冶大师无奈道:“杨忠衢好色,平日里你师父在贺云莺和杨忠衢、杨夫人几人面前都是低着头的。这次回程一路上杨夫人不能看紧丈夫,她怕你师父在杨忠衢跟前露面被他瞧上,她离得远又管不了,从此杨忠衢又多了个小妾。”石冶大师说完居然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乐铭心和小狸从没见过师伯这般的神色,心中都觉新奇。
石冶大师内心却是想起昔年的一件事。原来当日华山雪随杨夫人等人返回通明教时,华山彤怕妹妹一人应付不了,便派了石冶大师暗中跟随,一做帮手,二做护卫。杨夫人要先行赶回通明教的前一夜,对女儿嘱咐了一番话,当中就提到了为何要带化名为“归锦川”的华山雪一起先回去,这话正好被潜伏在外的石冶大师听到,当时他还是肖定。杨夫人早已暗妒“归锦川”美貌,她担心杨忠衢趁她不在时和“归锦川”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说了好些轻贱“归锦川”的话,又计较着往后要毁掉“归锦川”的容貌云云。
“归锦川”是华山雪,肖定从小将自己这师妹看得和亲妹妹一般,听了杨夫人这一番辱骂华山雪的言语是满肚子火气,只苦于不能发作。后来肖定只对华山雪转说了杨夫人要毁她容貌这一言语,那些骂人的话便没告诉华山雪。只是肖定因这事一直不喜杨夫人,他出家后静心礼佛,于各事都能做到波澜不惊。但不知为何,这时念起这桩往事竟还是对杨夫人恨恨不能自抑,心想:“我师妹是什么人,能看得上杨忠衢!”进而不由自主的便在脸上现出对杨夫人和杨忠衢的鄙视之色。
乐铭心略一凝思便知师伯为何会露出这副鄙夷人的神态,见师伯不言语,便道:“师伯,那后来怎样?”
石冶大师定了定神,道:“杨夫人秘密回教,没对教众宣扬。她暗中召了自己亲近的部众商议对付贺云莺,众人决定诬陷贺云莺调换解药,致使杨忠衢中了剧毒,欲要趁机叛教夺位。贺云莺那时尚不知杨忠衢中毒,更不知杨夫人已回教正要对付她,到了发难那一日,杨夫人没费一点力气就将贺云莺杀了。不过,她还是怕杨忠衢回来后会彻查问罪,便让自己手下的人将自己打得重伤,让杨忠衢不忍心再查。”
小狸只摇头暗叹:“这女人竟连自己都要伤。”
钟离修也想道:“果然够有手段。”
石冶大师道:“杨夫人不单伤了自己,她想到自己和杨忠衢手下人一个个都还好好的,而贺云莺手下人死伤殆尽,岂不是个大破绽。为了让杨忠衢信她,她杀了自己和杨忠衢手下一些得力的教众,普通教众杀得更多。”
石冶大师慢慢说来,听者无不变色,均想杨夫人这招未免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