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北国风光(2 / 2)

我在1980年搞开发 岑马 3021 字 1个月前

“这带嘴的卖一毛五也贵?”

“在我老家,这卖八分都没人要!”中年人用手点了点岑济手里的烟盒:“这烟估计都放了好几年,卖不掉了才拉到火车站来卖!”

岑济有点不相信,见发车时间还有一阵,就把头伸到外面,点了起来抽。

一入口岑济就明白了,这烟一股子酸味,有点像万宝路那种混合烟草。

再哈一口气,好嘛!一股子馊味道!

“可惜了这个包装!”岑济讪讪地收起了烟盒。

“来!抽根大鸡叭!”

岑济闻言一震,真生猛啊大哥,这么多人不合适吧?

抬头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香烟,烟盒子是红色的,上面一只大公鸡,“大鸡”两个字格外夺目。

用打火机给他点着香烟,大哥对着打火机兴趣甚大,又从腿下的口袋里摸出了几个大枣塞进了岑济手里。

这人可真实诚啊!大枣入口甜丝丝,配着大鸡入口,别有一番风味。

交谈中得知,大哥是鲁东省人,叫祝红生,是济宁拖拉机厂里的技术员,从上个月起开始到各地进行技术指导。

不一会儿火车开动起来,岑济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在80年坐火车,两条腿把包裹夹得紧紧的。

祝红生倒是一点不担心,一看就是老江湖了。看见岑济的小心样子,笑了笑:“小岑,你不用担心,这趟火车就停六站,我常坐的!”

“明天早上8点到德州,德州扒鸡你知道吗?好吃的不行我跟你说!”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到了徐州,已经是凌晨两点,徐州是大站,呼啦啦上来不少人,把车厢座位都给占满了。

有几个人拖着行李沿着过道不停地往里面挤,一路上搅得鸡飞狗跳的。

岑济眼皮重的像灌了铅,一个劲的睁眼却睁不开。忽然感觉右边靠过道的大腿一凉。

只见祝红生上半身靠了过来,一只大手牢牢擒住了一条胳膊,胳膊的主人戴着帽子不住地扭动着:“放手!有能耐出去眯搂眯搂(徐州方言。意为比划比划)!”

小主,

“犯不着比划跟你!”祝红生用力把手一拧,帽子男嗷嗷怪叫。

“裂熊(徐州方言,意为算了)!放手,我走了!”帽子男用力挣扎。

祝红生一把将他掼在地板上,帽子男倒是非常灵活,一下子窜远了,消失在人群中不见踪影。

岑济摸了摸大腿,只见靠近口袋的地方裂了一道口子,可惜了这条好裤子,拼嘻嘻上花好几十买的呢!

想着刚才亏了祝红生手段狠辣,不然自己肯定要丢东西,虽然口袋里没揣钱,但火车票可是在里面。

缓过神来之后,岑济连声向祝红生道谢,祝红生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

“小岑,抽根大鸡提提神吧!”

“祝大哥!抽我的!”岑济拆开了玉溪递过去。

“哟!云烟!一云二贵三中华,黄果树下牡丹花!”祝红生兴奋地念着顺口溜。

啥?云烟排行这么高?

两人就着香烟一路聊了很久,过了济南两人肚子都饿了。

岑济从包里掏出饭盒,圆圆的大搪瓷缸子,上面带着盖,准备用它泡碗方便面吃。

“祝大哥!你有饭盒吗?我请你吃饭!”岑济举起了面饼子朝他晃晃。

“这是鸡蛋方便面?”祝红生笑着接过面饼闻了闻:“怪香的还!”

“对!这要泡着吃!”

“方便面要干吃才好吃,泡着吃没味道!”祝红生不以为然。

“听我的,肯定没错!”岑济让祝红生把饭盒拿来,又从包里抓了几个真空铝塑包装袋。

好不容易捱到水房,把面饼放进去饭盒里,又把铝塑包装拆开,里面是双汇的卤牛肉,一袋二两半,一人分了两袋。

又举着饭盒,从人群里往回走,终于找到位置,结果发现座位被人给占了。

“同志!麻烦让让!”

占座的人立马麻溜的让了出来,靠着座位坐在地上,还拍了拍座椅示意岑济坐下。

这一套给岑济整的不会了,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把饭盒给祝红生递过去,让他等一会儿再吃,因为是在火车上,岑济怕引起围观,只放了粉包,没放酱包。

不过盖子揭开来那一瞬间,香味还是散发了出来,车厢里不少人都闻着味道咽着口水。

“我天!这是牛肉?”祝红生用筷子夹着肉闻了闻,呲溜一下就吸进了嘴里:“真好吃啊,眉毛都要鲜掉了!”

二人一通猛造,连汤带面全都干完了,靠在座位旁边那个人直咽口水,从包里摸了馒头出来吃。

岑济站起来示意他坐着吃,他连声道谢,把一个大包搁在自己脚下,里面哐啷哐啷,像是金属零件。

“同志,你这包里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死沉的!”岑济帮着他往脚下放。

这人连连摇头:“这是---唉!零部件,车上用的!”

祝红生来了兴致,请他打开让自己瞧瞧,那人也不推辞,扯开了袋口。

祝红生观察了一下,抬头问:“这是万向节?”

“嗯?你也懂这个?”那人吃着馒头奇怪问道。

三人就这么交谈起来,原来这人是杭城一个乡镇机械厂的技术员。

他这次出来是去鲁东给客户上门换货的,因为他们厂长卖给别人的零件出现了残次品,严重影响生产。

他说厂长派出了三十多人,奔赴各地收拾残局,收回来的零件当着全厂人的面,全部砸掉作报废处理。

岑济有点佩服这个厂长,在这个年代能够想到保证产品质量,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到了济南后,技术员就要下车了,岑济往他包里塞了块卤牛肉和一包“第一香”瓜子。

技术员很感动,给岑济写了个地址,说如果有机会可以写信做笔友。

做笔友?在这个年代那可是相当时髦的事,岑济也把自己的地址和姓名写给了他。

等到技术员下车后,岑济翻开纸条:杭城萧山万向节厂---陆全峰。

祝红生要在天津下车,岑济跟他一起吹牛打屁,祝红生接过打火机把玩了一阵,嘴里不住赞叹。

“这小日子的东西确实厉害!我们厂里以前也卖煤油打火机,那玩意味道大,还死沉死沉的!”

二人一阵唏嘘,不过祝红生对未来充满了向往,他觉得以后全国都富裕了,每个生产队都能买的起拖拉机!

岑济说以后每家每户都能开的上小汽车,祝红生说岑济在瞎扯淡,家家户户都开小汽车,到哪搞那么多汽油去!

哈哈哈!到哪搞汽油去?鲁东以后遍地都是地炼厂,你个鲁H的还愁这个!

列车到了德州,月台上全是各种叫卖的。

祝红生自掏腰包买了一只扒鸡,外面是油纸包装,里面还有荷叶,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就这么干吃了一整只鸡。

这味道还真不赖!等回陵谷的时候,自己要买几只带回去,让大家伙都尝尝鲜。

“小岑,你这次是去燕京做什么?”

“有人请我来的,我还不乐意来呢!”岑济心里乐开了花,总算是找到机会来装一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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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岑济说出自己在期刊上发表了歌曲,祝红生噗嗤一下笑出来:“别怪哥哥多嘴哈,我看你像是个当老师的,唱歌就不太像了!”

旁边也有几个凑热闹的,说岑济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会唱歌,那都是艺术家、文学家们干的事。

“我说,同志们!这歌写出来、唱出来,不都是给咱们工农群众、平头百姓们听的吗?”

“艺术家、文学家们那也是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光靠他们自己在家想的东西能成吗?”

祝红生觉得岑济这话讲得不赖,打趣道:“说这么多没用,不如唱一遍,看看我们这些老百姓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