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沈烈没说破,但心知肚明。
朱海峰在官场上这么多年,一直又是财政口的工作,身上没有大问题,但肯定有小问题。
水至清则无鱼,这话听起来讽刺,却是事实。
对方既然能拿一百块钱这种小事做文章,就是在警告朱海峰,还有更大的把柄在他手里。
这个大把柄不一定能让朱海峰坐牢,但搞个纪律处分,又是财政口这么重要的岗位,他可能就得提前退休了。
朱海峰自嘲笑道:“本以为熬走了刘大年,我终于可以再进一步,结果这就被盯上了,如果只是这一件事倒还好说,关键是市组织部来人了,今天上午约谈的丁书记。
本以为,普山县接二连三闹出事情,上面不会再动提拔丁书记的心思,结果还是要调他去市里,开出的条件也很优厚,负责人大的工作,不过被丁书记婉拒了。”
沈烈面色凝重道:“这恐怕只是一个幌子吧,明知道丁书记不愿意去市里,却要这么安排,对方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朱海峰有些意外地看着沈烈,旋即笑道:“我一直把你当个年轻的晚辈,没想到你直接看到关键了,也是,你过去跟在江县长身边,又在汤河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连刘大年都被给你扳倒了,你要是连这点都看不透才不正常呢。
对方的条件简单,财政局局长的位子,市里要空降人下来,我要将手里的实权放出来,至于什么理由我就不细说了,总而言之肯定是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瑕疵。
还有就是丁书记要放权,普山县接下来的主导要放在刘海峰身上,尤其是财政这一块。
县委管帽子,县长管口袋子,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一句话说白了,上面认为丁书记越权了。”
沈烈沉默了,丁书记这次选择妥协,普山县官场的权力天秤注定会倾斜,权力是一个此消彼长的问题,刘峰山这次能占据上风,那么接下来便会第二次、第三次占据上风。
当然,这种此消彼长是互相的,只要丁书记能够坚持住,未来还会有契机重新占据上风。
丁书记和刘峰山的年纪都不算大,他们可以在这一场权力游戏中此消彼长,慢慢去消磨对方。
可他等不了,汤河镇三个村的老百姓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