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9章 走在阿基坦大道上的布鲁诺(1 / 2)

另一方面,根据与雷格拉夫的约定,布鲁诺和他的人聚集在城南。

布鲁诺与五十位部下操持着五粮马车等待出发。

他不与雷格拉夫坐船离开,实在因为那些船只已经没空位了。

他们沿着荒废的罗马大道支线走到香农并无障碍,再者以他的身份,途径桥梁也不必交税。

不过,布鲁诺这小子做了件颇为不地道的事情——他将索罗涅枫丹村的移民都哄走了。

这些被迁移来的前奥尔良伯爵领地内的村民,他们一直住在被遗忘的角落,现在天真的以为到了图尔就能分到好地方重新开始。

结果,他们立刻遭遇本地村庄的排挤,继而面对一大片荒地,正在盖房子时又遭遇倒霉的阴雨。

更令他们闹心的是,伐木居然要交税!罗贝尔的确做出了承诺,可那时候小雨果还没有去世,效忠旧伯爵的士兵立刻制止这种破坏伯爵家族财产的行为。

城市附近的树林都是伯爵财产,想伐木做柴火可以,还要用粮食纳税即可。

村民觉得自己遭遇了深深欺骗,这里不是家!当有小孩在阴冷雨天冻死的事件发生,整个移民村子都嚷嚷着离开,但……没有人敢于带头。

直到布鲁诺和他的“萨克森军”浩浩荡荡而来。

曾经服役的弓手都知道这个来自萨克森的金发青年,他人还不错。

村民堵在道路两侧,他们本打算是打劫旅人后带着财物撒腿就跑,继续逃回索罗涅森林过日子,哪怕那里很清苦。

结果遇到的是这支萨克森军队。

差一点双方就大打出手,待双方一见都是朋友,误会到此结束。

在问清原委后,布鲁诺没有多想:“干脆这样,你们都跟着我走,以后就给我服役,我让你们做萨克森公国的自由民。我们要去香农与诺曼人会和,愿意走得跟我来。”

他可信吗?至少比罗贝尔那个家伙好。至于诺曼人,奥尔良之战时候,那些金发战士对敌人非常凶狠,而对村民猎户们没有任何伤害。

布鲁诺和他的人也是如此。

最关键的是,因为凛冬将至他们的新村还没有建好,留在这里依旧看不出希望,一旦开始降雪,大家将陷入冻死的风险中。

有人出手许诺一个好未来,当有人愿意跟着走,更多人也就从众了。

于是,打着萨克森旗号的队伍突然膨胀到二百人,收编三十名猎户后,布鲁诺的战士也达到了八十人。

布鲁诺如今的心态与罗贝尔的确迥异。

罗贝尔已经贵为伯爵,他完全可以调动直辖区域内的资源,一群穷苦的森林猎户曾一念之间被他当做储备士兵,如今冻死饿死无所谓。

这些村民并不知道他们其实被抛弃了。

布鲁诺则不同,堂堂萨克斯公国大公子,他不可能效忠什么图尔伯爵,自己所来只愿意跟着姐夫雷格拉夫一起办事。雷格拉夫跑到了香农,自己当然跟着去咯。

他缺乏资本,也基本难以再在法兰克南方得到一块封地。想要继续参与战争手里必须有兵,哪怕是一些杂兵也好,人数多了自己也能成一方势力。

万一呢?一群杂兵经过一番战争也逐渐变成精兵了,跟着雷格拉夫手里事实上的罗斯精兵一起战斗,自己人除非是傻瓜,否则也会逐渐变得善战。

他还知道,本着兄弟义气,自己再带一些人去投奔雷格拉夫,大家不必担心生计问题。

于是,守桥的卫兵告知罗贝尔有关萨克森人过桥一事。

布鲁诺与雷格拉夫同日离开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这件事与另一部分的报告放在一起就有意思了。

因为,有卫兵告知谢尔河盘的新索罗涅枫丹村就剩下建造一半的房子,只有木桩与地基,还有打窝棚的痕迹。村民和他们的细软已经消失得干净,显然村民都逃了。

一群失去利用价值的家伙逃了也罢,罗贝尔本来是看中其中的三十名弓手有利用价值,现在失去了他们,自己也不算什么损失。

他本不放在心上,不曾想来自桥梁方面的汇报指出,萨克森人的队伍颇为庞大,其中还有一批妇女和孩子。

情况已经再明显不过!自诺曼人离开仅仅一天,布鲁诺那小子就把一个村子的民众哄走了。

罗贝尔恼怒了一下,也就只是一下。

“香农像是个臭水坑,把诺曼人扔过去,把萨克森人扔过去,还有那些无聊的森林人都扔过去。图尔是我的图尔,不能完全为我所用者离开也好。”他是这样想的,再一次手握地方大全,他的心态又恢复到了过去。

只是,图尔可不是他曾经的莱茵高。

由于本时代的欧洲人口过于稀少,人口达到一千万人的法兰克,她的人口也主要分布在南方,尤其是阿基坦、勃艮第和北意大利地区,其中又以北意大利人口最多。

一个有着三十万人口规模的图尔伯国,它已经算是卢瓦尔河沿岸的庞然大物。

图尔城附近区域从来是伯爵家族直辖地,在接连损失了卢瓦尔和香农两块直辖地后,留给新时代伯爵罗贝尔的还有一块要地——安茹。

安茹这座城以及周边区域的税赋直接交到伯爵家族,当地的自由民和农奴也都有从军的义务。

安茹也是南特与图尔的边境地带,实则在十多年前还不是如此。

她曾属于奥尔良伯爵老厄德,彼时的图尔伯爵也是年老的雨果三世。

当帝国内战初始,卢瓦尔河沿岸的贵族们蠢蠢欲动,过去难以在谈判桌前商量好的恩恩怨怨,还不如利用这场战争一揽子解决。

雨果三世不顾年老依旧带兵出征,他直接吞并了安茹,杀死了留在这里的老厄德的亲戚。

据称,因为这种首开不义的举措,也给其家族招来了诅咒。诅咒没有降临在老头子身上,他最后的、唯一的继承人雨果四世背负起诅咒,挨到843年的初冬还是病死了。

雨果三世、四世都已过世,奥尔良的厄德也过世了。

图尔是罗贝尔的天下,他继承了对安茹的拥有,自然就兼任了安茹伯爵。

威廉继承了父亲厄德的爵位,这位新的奥尔良伯爵也继承了父亲对于丧失安茹的愤怒。

罗贝尔与威廉的矛盾不可能调和,比起早就过世的雨果三世,这位新的图尔伯爵更是心狠手辣。

威廉只是觉得河对岸的那个怪物一定会想方设法攻破奥尔良再占有,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自己整个家族都在那个罗贝尔的杀戮名单中。

罗贝尔能较为容易的调用安茹地方的资源,至于从刚刚完成军事占领的勒芒,他也比较在意当地下级贵族反叛的可能。

雷格拉夫和他的人离开了,码头突然变得空空荡荡,缺乏诺曼人的船只帮助,军队通过卢瓦尔河就只能依靠小型驳船,过河速度就大大降低了。这并不是大问题,等明年春季针对奥尔良的第二场战役,来自图尔和安茹的军队就现在勒芒集结,整合三地人马之后就发动进攻。

到了那个时候,雷格拉夫和布鲁诺,他们出兵最好,不出兵也无所谓。

至于南特伯爵的人,他们爱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