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人的压迫”,理由就过于歇斯底里了。
必须让法兰克的各势力清楚意识到罗斯人的强大,靠着战争手段打服或歼灭一些法兰克贵族,罢了扶持罗斯信得过的人物,再与这些家伙签订盟约,确保罗斯未来在法兰克的经济利益,这就够了。
罗斯并无能力在法兰克领地里大肆割肉,一来罗斯无法控制距离老家或有两千公里的飞地,二来彼此信仰迥异,三来罗斯是为钱财而来。
至于拿骚-科布伦茨伯国这一奇葩。
它难道还算罗斯势力么?哪怕很多法兰克贵族就是说这以伯国是诺曼势力,在法理上,它的确是法兰克系统下的封建伯国,与罗斯的确没有臣属关系。
但现在,这一伯国大大小小的贵族出身都来自罗斯的体系。
至少在一两代人之内,或曰五十年的时间里,拿骚-科布伦茨伯国的大小贵族们,还是会觉得罗斯王国是自己的如同亲戚一般的存在。
至于未来,任何的亲情都会在四五代人内淡化,最终能将大家拧成一股绳的,就是利益了。利益!天然得彼此距离越近就越有共同利益,哪怕没有血缘关系的贵族也会因为共同利益抱团。
譬如,因为利益,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从坚决作战迅速变成现在乐呵呵的盟友模样。
利益使然,亚琛北部的于利希高、西部的拉蒙高,两位伯爵都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未来处境。他们都是法兰克
族人,与勃艮第人本身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连丝毫的联姻都未曾有过,任何的共情都无可能。
当得知罗斯联军要攻打勃艮第势力,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两人可没有任何的心理不适。只是考虑到避嫌和体面,自己就不易带着极为有限的部下出战,以向留里克证明自己是真心结盟了
因为勃艮第人有两位特殊的大贵族,他们都与一个女人有直接关系,而这个女人,很大程度上与留里克并非陌生——图尔的艾德莱德。
留里克尚未计划召开大规模的军事会议,他粗略估计的计划是军队再梅茨完成大集结后,再集合百夫长以上的军官,军中大大小小的贵族,大家聚集一起,再将攻击勃艮第的具体战略布置好。
此次被贝雅希尔催促的会议,就是要落实先期攻势。
曾经废墟化的特里尔皇家行宫,如今杂物碎石早已清理得干干净净。
宽广大殿石板坚硬,这里铺设一些毯子,在直接堆砌木柴点燃篝火,恍惚间竟有种北方故乡老议事庭的感觉。
由于厚重木门已经毁坏,大厅可谓四处漏风,倒是巨大门洞使然,使得大厅几乎整个白天都很敞亮。
篝火再度燃了起来,留里克作为王者姗姗来迟,他来之后,只见受邀的贵族、军官都到期了。
他扫视一番围火而坐的朋友们,再走到最尊贵的位置,坐在备好的皮毯子上。
他最后
审视一番跃跃欲试的大家,客套道:“让你们久等了。”
大家面色都很乐呵,甚至,连投降的拉蒙高伯爵吉尔伯特,都是一脸笑意。
留里克清清嗓子:“咱们如用一大群冬眠的熊,现在所有人都醒了。按照旧方案,我们将立刻开启针对勃艮第人的战时。
我们去年在河谷地带布置了大量拒马鹿砦,结果那些家伙根本没有出现。当时你们就有人说,我的策略过于谨慎。
也许的确是这样。”
留里克笑了笑,大家互相看看也都憨憨地笑出声。
“秃头”菲斯克收起笑意目
光如炬:“但是,如果敌人真的愚蠢地进军,那就是鸡蛋撞石头。他们引以为傲的重骑兵,会被无数削尖的木头扎死。至少,也是迟滞他们的冲劲。”
“的确如此。”留里克点点头,“现在,这些鹿砦成了我军下一步进军的障碍。好在拆掉它们也很简单。再说我们只做的这些削尖的木头也不能浪费,说不定未来的大规模作战就用上了。再不济,把它竖直砸进泥土,也是栓缆绳的木桩。”
“您的意思的,尽量装车运走?”菲斯克问道。
“对。但是你!兄弟,这次小会实际是我要交代你一项重大任务。”
“率部首先攻击?还是让我带着一些勇士做先锋?”菲斯克猜测道。
“对。我要你首先进抵梅茨。”说到这里,留里克的双眼又注视到跃跃欲试的小将布洛迪。
留里克突
然坐正身子,他一脸严肃:“菲斯克!布洛迪!”
“在!”两人异口同声。
“现在,本王赋予你们重大使命。军队将过些时日全面开拔,主力将不再傻傻等待我们拿骚科布伦茨的友军民夫。我要你们两位,一第一和第二骑兵队为开路先锋,而且立刻行动!
你们首先抵达蒂永维尔,再进抵梅茨。你们要检查当地情况,为主力军选定合适地带预备为我军的大营地。
你们两位的行动是为全军下一阶段大规模战争奠定后方基础,我要稳扎稳打,不求你们两位过分冒险。”
“遵命!”虽然没有对命令彻底了解,菲斯克与布洛迪先异口同声领命了。
留里克满意得再都吩咐:“我深思熟虑才给你们两位命令。两队有三百骑,我再给你们一百匹备用马。我军实际的战马需求依旧紧张,请你们妥善利用马力。”
“此事,您不必担心。”菲斯克拍着胸膛保证道。
“当然。”留里克真诚看着老兄弟:“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国最优秀的骑兵指挥官,所以这份艰巨任务才要交给你领衔实施。”
“我会胜利完成任务。”
“先不要高兴得太早。”留里克伸出右手示意道:“我不觉得勃艮第人是傻瓜,在和他们大规模作战之前,还是把他们想象得很睿智,以免我们因轻敌而蒙受不该有的损失。”
“您还真瞧得起他们?”菲斯克撇起大嘴一副
不屑状。
“谨慎一些是好的,因为骑兵要经过长途跋涉。春季在摩泽尔河上游河畔区域奔袭,我们应该谨慎。你们两位要多带一些箭矢,后备马匹驮运扎营的物资,以及饲喂战马的粮食。你们各自也多带些粮食挂在马鞍上,一定要保证我军战马一直充满力气。”
“遵命。”菲斯克自知多说无益,君主要谨慎,自己就奉旨谨慎得好。
留里克确有谨慎的理由,在他看来,倘若勃艮第人很有进取心,他们在冬季就不会继续蛰伏于所谓的第戎大营。
说不定一支勃艮第小规模军队已经占领梅茨,甚至蒂永维尔也被他们夺了。
六百名精锐罗斯骑兵都是身经百战,身为精锐,他们的坐骑最先换了新的马蹄铁。战马蹄子都修得完美,马匹棕毛梳理妥当,战马素质处于巅峰。
倘若真的与驻扎梅茨的勃艮第军队遭遇,敌人兵力少当然是立即进攻。
罗斯军骑兵素来讲究“查打一体”,只要感觉敌人较弱,就力图做到歼灭。
听得大王的详细说明,菲斯克与布洛迪更加期待了,甚至猜测梅茨城废墟已经存在一千名勃艮第驻军。
如果那是一千名骑兵,靠着罗斯骑兵弓矢犀利,可以先行耗损一旦敌军实力。
如果那是一千名步
兵,罗斯骑兵就能更好地发动强袭,搞不好还能一战轻易将之打得崩溃。
菲斯克以自己过往经验,猜测自己这个先锋,将再一次为
罗斯联军今年的战争拿到首胜。
首胜对士气激励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