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兵力相近的骑兵队突然打了照面,在犹豫片刻后都选择直接作战。
一时间贝孔骑士也顾不得眼前的家伙到底的什么人,既然他们出现在欧塞尔城附近,恐怕就是欧塞尔的军队。
麦西亚联军已经进入欧塞尔伯国有几日,万一有逃得快的村民将消息传抵大城,城内守军排成一组骑兵勘察情况也犹未可知。
与此同时,奉命武装侦查的雅罗波克所部也有相似的认知。罗斯骑兵五百余号人在过去的十多天里一直在欧塞尔伯国肆虐,被兄弟们烧毁的村子说不定有五十个了,可是大家始终未遭遇明确抵抗。
就算据说是比较弱的特鲁瓦伯国,当地小贵族还拼命抵抗来着,虽然打得不好,那也是纠集大量战士抵抗过了。
贝孔骑士按照传统的骑兵战术,对付敌方骑兵就再不能使用半回旋战术,全队兵马排成梭子型阵,骑矛直挺挺地对着前方。他们不会将矛抓得很牢靠,只要矛头触碰敌人身子,以马匹的冲击力,估计那矛头就该扎进去,很多时候就算有锁子甲也无法阻止被矛头洞穿的结果。
贝孔不愧为身经百战,他和兄弟们冲锋之际全部压低身子,如此骑兵对冲的一瞬间,己方有就很大概率躲过敌人的第一波攻击。
但骑兵互冲仅有一次,接着便是马队搅在一切,接着就是比拼谁的防具更好,谁更善于马上搏杀了。
怎料他们所识别的敌人压
根不想发生搏斗。
却说雅罗波克和他的战友们,大家从遥远的新罗斯堡一路骑马走来,期间已经打过太多场战役。上次骑兵对冲还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在库尔兰与当地的首领发生过骑兵作战。
在进入法兰克后,今日终于见识到正规的法兰克骑兵作战了。
上次与法兰克骑兵交手还是在四年前,现在兄弟们已然更加强大。
一番口哨招呼,雅罗波克的八十名战友兵分两路。他们假意与敌人对冲,在快要接触的时候突然分开。
「现在!射击!」雅罗波克一声令下,他与位于左侧的兄弟们纷纷向右手边率先射箭。
射击角度虽不佳,破甲箭距离较远,那些锥形箭镞还是纷纷击中敌人身子。
贝孔大吃一惊,因为自己持矛的右臂居然中了一箭,箭簇被铁环阻挡,只有一部分扎进皮肉。即便如此,他突然吃痛不由手掌松脱,骑矛干脆掉了下去。
他慌忙地回头一瞧,心碎的看到居然有部下不慎坠马,更糟心的是还被马镫挂住了脚,一番挣脱后整个人是掉在草地上,并结结实实地翻滚一番。
最凶险的攻击来自于右侧的罗斯骑兵,他们以非常舒服的角度射箭。但因为贝孔骑士所部是以冲击战术狂奔来着,高卢马的短距加速度惊人,对付速度过快的目标,罗斯骑兵本可做到箭簇打脸,现在就只能凭运气了。
即便如此也有箭矢阴差阳错击中了一
些骑兵的脖子,法兰克风格的战士始终缺乏对脖颈的保护,箭簇击穿动脉静脉,更有甚者直接被打断了颈骨当场阵亡。
仅仅是第一回合,贝孔骑士并未伤及神秘骑兵分毫,己方却有十人坠马生死未卜。
这里面可是有二十个与自己同生共死十年的老兄弟呐!
贝孔的冲锋好似铁锤暴打奈何扑了个空,他与兄弟们在一边奋力整队,稍稍平复一下焦躁与惶恐,闻讯兄弟们检查自身的情况,这才意识到竟然有老战友已经坠马。
另一方面,雅罗波克完成毫无损伤的第一轮射击,他迅速整队意欲再战。
他算是看出来了,敌人至多装备了骑矛与剑,丝毫没有射箭能力。敌人虽然都有锁子甲,显然敌人甲胄太单薄,破甲箭终于用
在最合适它的敌人身上。
「有伤亡吗?」他问。
各十人队互相报了一下,大家全都平安。
「很好。兄弟们,咱们算是遇到硬茬了。要是刚刚我们被他们撞上,怕是很多人要被他们的矛戳死。」现在想来,雅罗波克脑补一番骑兵互冲的场面,倘若罗斯骑兵以那样的战术作战,怕是成功抵达法兰克就只有一半兄弟了。
在贝孔一方,他为损失了手下悲愤至极。因为已经有效忠于麦西亚王的骑士可能已经阵亡,问题变得棘手,如果不能消灭眼前的神秘敌人,自己如何向大王汇报?
再者,贝孔也是第一次打这种离奇的仗。
他想
了想,凭借着自己往昔的经验赶紧调整战术。看起来敌人根本就是不愿意直接搏杀,既然如此自己就把队伍分散开。
二十个骑士各有一些扈从,已经有骑士阵亡,剩下的兄弟都听从贝孔老大的决意。
遂在另一方的雅罗波克看来,敌人居然开始分散扩展成横队。
「他们是要干什么?还是要和我们对冲?」
刚刚自问一番,只见那边的骑兵果然开始了第二轮冲锋。
贝孔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自己能追上,全队的骑矛肯定能戳死一些。
法兰克骑兵的骑墙袭来,雅罗波克见状当机立断命令道:「兄弟们,我们向北走!边走边放箭。」
心领神会的罗斯骑兵心领神会,全队兵马全部北上。
罗斯骑兵师从佩切涅格人,直到现在,凡有编制的每二十个骑兵里就有一名佩切涅格战士。
尽量避免搏杀、尽量创造射箭机会,以箭矢射杀射伤强敌,待敌疲惫再发动搏杀,这就是佩切涅格的草原战术。
逼仄的环境下这套战术根本无用武之地,恰恰这片溪谷区域足够开阔可以纵横捭阖。
于是,罗斯骑兵一边北上,一边回身射箭,以放风筝般的战术不断消耗着法兰克骑兵的实力。理论上只要战斗持续下去,敌人兵锋被磨损掉,剩下的就是罗斯骑兵的反杀。他们赖以作战的箭矢储备尚算冲锋,雅罗波克也就放心大胆这么干了。
还别说,虽然距离足够远,破甲
箭并不能击穿敌人的锁子甲,也是可以击中战马的身体。马儿受伤吃痛,马失前蹄的情况下便有倒霉的骑兵被直接甩了出去,也多亏了这地方土壤松软青草茂密,摔上一个筋骨断裂有些难,摔出淤青是必然。
可是贝孔和他的战士们咬紧牙关,他们持续蒙受着损失就是死死将敌人咬住。他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就算自己人无法完成追击,只要将神秘敌人赶到茹瓦尼大营,海量的友军就会将他们团团围住,到时候这群善于逃跑的懦夫就是插翅难逃。
对于雅罗波克,他也很诧异身后的骑兵战斗意志如此强烈,好在己方带着的箭矢很充裕,不少还是从未使用过的破甲箭。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要狂奔多久,只见自己但凡想要从敌人布置的「追击之网」的边缘溜走,敌人都会调整布置进行堵截。
除非罗斯骑兵停止北上狂奔,反过头来对敌人对冲。但是那样自己就上当了,只要己方被敌人纠缠上,在搏杀中罗斯骑兵定然吃大亏。
并非兄弟们不善于搏斗,而是此次行动最初的目的仅仅是在梅茨城探查情况,初期任务已经完成,菲斯克老大为了荣誉决定施行罗斯王赐予的特权——独自行动许可令。
兄弟们仅有躯干和胯部有板甲衣保护,双臂可都是布衣和皮衣。这样射箭是真的舒服轻便,搏杀之际可是要吃大亏的。
好在看起来前方地域愈发开
阔,兄弟们大不了继续狂奔就好,反正胯下
马儿的耐力惊人,兄弟们就陪那群穷追不舍的傻子继续「放风筝」好了。
但是,雅罗波克完全错判了情况。
好一番你追我赶,站在罗斯骑兵的视角,前方突然出现大型村庄,仔细看,那里怎么有着剧烈的反光。
且慢!那是士兵铁皮盔的反光。
再好好看,居然还有旗帜在飘扬,而且……怎么有一种罗斯旗帜的感觉?
雅罗波克大惑不解,转念一想,惊觉自己恐怕是带着一众老兵跳进敌人的陷阱了。
与此同时,深知处于欧塞尔城临近地带的麦西亚联军一直处于战备状态,说不定当地守军狗急跳墙就会组织大量军队出城决战。
贝孔和一众骑兵武装侦查的同时,留在后方的所有骑兵也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南特的威伯特与埃罗图斯男爵赫伯特、以及暂时失去封地的科尔马男爵阿里奥伯特,他们与自己的部下随时可以上马作战,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自吃完早饭后就是上半身的锁子甲挂身上。的确有些累,于是大家都是到处找地方坐下待命。
有些待命的战士不解于自己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行将上战场的姿态,漫长的远征终于抵达目标,难道欧塞尔的守军还能劫营不成?
忽然,很多战士讶异的发现,怎么会有大量骑兵向大营方向狂奔。
仔细看,那似乎不是自己人!
突厥马与高卢马在外形上即有区别
,罗斯骑兵在装束上更有显耀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