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修宇翻到最后一页。

那是一具男人的尸体，他被发现在楼下的水泥地上，四周有喷射状血迹。

他上身赤裸着，自锁骨到小腹处的位置被人拿刀狠狠划开，里面空空荡荡，像是处理洗净的牲畜一样，只留下一副肉架子，内脏不翼而飞。

“男主人是被人推下楼的？”

时轩点了点头，喝了一罐咖啡后，他精神好了不少：“对，确切的说，是被人掏空内脏之后从楼上推下去的。”

时轩手指点了点纸页，往前翻了一点：“这里面问题不小，这户人家买的是十二楼，这个高度能保留全尸就不错了。但是奇怪的是，男主人的尸体很完整。而且你有注意到吗？地上的血液是喷射状。”

冷修宇接上他的话：“这说明，男主人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还是存活状态。”

“不错。”时轩满意的点点头，对这个强塞过来的搭档感官提升了不少：“这就是案子的疑点：五脏六腑都被挖空了，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但从案发现场的种种痕迹来看，当时的情况确实就是这样。”

冷修宇点点头，低头继续看起来，没说话。

“不怀疑一下我的话吗？”他这样淡定的态度，反倒让时轩有点拿不准了。

“不管是去世后又出现的小孩，还是被挖掉内脏还活着的人，都应该是很让人相信的事情吧？”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我相信你。”冷修宇放下手里的卷宗，认真地看着他。

时轩这才发现，这人那身高应该有一米八五以上，甚至这快要接近一米九了，两人面对面紧贴着站在一起，对方几乎比他高了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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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太近了......时轩心里有点古怪，“有话好好说，不用靠这么近。”

“......好。”冷修宇的声音似乎有点低落。

时轩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人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像南大陆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寒冰。

或许是我听错了吧。时轩心如电转，迅速将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扔出了脑海。

“特情局本来就是处理特殊事件的，有这样古怪的案件才是正常的，你不用太担心，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直面特殊事件的心理准备了。”

对方的声音悠悠响起，把时轩飞走的思绪重新拽回来。

“嗯......其实你怀疑也没关系，这是有局里盖章的案宗原件，里面的内容都是绝对真实的，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去自己查。”

冷修宇点点头，找到一段记叙，指着问时轩：“这里为什么只有描述，照片呢？”

时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了然道：“这里没有拍照片，因为不方便。”

他对上冷修宇疑惑的眼神，解释道：“知识不一定是无害的。有些东西，你知道它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对你造成影响了。”

他指了指案宗上的一段描述：“这里原本应该拍照记录的，那些东西本就是应该被销毁的知识——那孩子流了很多血，这些血液被当成绘制祭坛和符文的材料，祭品是男主人的内脏和胎儿。”

“就内脏和胎儿消失了来说，仪式应该是成功了的，不过当时，特情局在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痕迹或者线索，这件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

冷修宇点了点头，眼神间带着思索：“确实，这些东西还是不记录为好。”

他有问：“所以你怀疑，钟家这件事，和这个案子里被召唤的东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