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突然下起了雪,鹅毛似的雪落在冰冷的尸体上,很快就堆起了薄薄的一层。
我伸手摸到了霜严的额头。
我的眼睛上还覆着黑缎,因此没人会看见我此刻黑了瞳孔。
我看到了霜严的一生。
冷……好冷啊。
霜严倒在雪地之前,想的是如有能有一碗热汤就好了。
他不是纯血的若磐族,甚至还带着侏儒的血脉延续,明明已经十八岁了,可看起来却跟个孩子没区别。
他被家里的人赶出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差点亲手掐死了自己刚出生的弟弟。
天生坏种不该留着,所以他被赶出来了。
霜严不姓霜,而是姓严。
从被严家赶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以后不再姓严了。
他遇到了霜如墨。
“跟我走吗?我刚好缺个药童?”
霜严没什么力气地点头。
“你多大了?识字吗?”
霜严嗫嚅半天,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年龄。
“今年十……十岁。不,不识字。”
后来,霜如墨教他识字,传他医术。
对于霜严来说,霜如墨才是他的家人。
所以霜永远排在严的前面。
霜严记忆里的那场大雪一直下到了现在。
我收回手,不再看了。
霜严和霜如墨死后,众人怒火也逐渐平息下来,仙藻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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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商议着该离开雪国了,我却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特地找到白无色,将心中的顾虑告诉他,因为我知道,他会相信我的直觉。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没有错。
当我看到熟悉的黑色影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奔向仙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儿还没完。
等到霜月白接到消息的时候,那头鱼怪已经进城了。
这短短不过月余,这只鱼怪长得更大了,它见人就咬,比先前还要凶残百倍。
仙藻顿时又乱成了一锅粥。
此情此景,我曾经在自己的记忆里看过无数次。
贺十三娘跳上屋顶看了两眼,“这鱼怪怎么比之前的大这么多?”
“是啊。”
我猛然想起望北山的那个山谷,小叶刀,驯兽术……
我头也不回地往悬牢跑去。
果然,关押着陆沉鸳的那个悬牢已经空了。
陆沉鸳去哪儿了?
贺十三娘在传音蛊里唤我,问我要不要去抓那只鱼怪。
我当然要去。
她忽然语气严肃了几分,“九九,从冰湖里爬出来好大一群鱼怪,它们跑得极快,四肢相较于之前我们看到的那样还要粗壮一些。这些鱼怪吃人,现在全城的人都慌了,往琉璃宫来了。”
琉璃宫就在我头顶,我施展轻功飞跃了上去。
刚站稳,我就看到慌乱的人群正围在琉璃宫的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