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杜州决堤案事发,苏家自顾不暇,才把薛枭孤零零、赤裸裸地露出来。
她刚想继续,谁知青越观那老道士不知从何处又钻了出来,把那不孝鸟接了过去,她一觉无甚必要,此子大抵是废了;二觉多次叨扰养家,她也羞愧惧怕,便终止了暗线行动。
谁知一步踏错步步错,她始终想不到,有一日,她会被那只鸟儿逼到现在这境地:薛枭以婚事为筹码,向他爹讨要杜州决堤案的再审权时,她开始了惶恐不安,立刻回禀了靖安大长公主后,才顺利接入满怀仇恨的林氏,再度重启暗线行动。
林氏怎么会失败?
那酒壶,明明用过一次,成效显着,非常成功。
壶身内分上下层,上层装的是正常酒,下层是加了料的毒酒,扭动机关后,壶嘴接通下层的银质管道,此时倒出的酒就是致命的;当机关回归原位,壶嘴倒出的就是上层正常无害的酒。
这个酒壶可以用以规避验毒,甚至可以让凶手与被害人共饮一壶酒,而化解掉凶手的嫌疑...此壶做工精致,用料珍贵,乃机窍圣手张德一遗世之作,便是“内务司”也只有这一个。
二十一年前,她曾用这只酒壶成功毒杀一个该死的、挡住她去路的人,靖安大长公主特意将此壶赏给了她,以示激励。
而今日酒壶重出江湖,却垂败东山...
为何?
是薛枭感知到了危险,并未喝下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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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林氏出了状况?
祝氏斜倚梅桌,单手支下颌,安静看账本子。
面子上做得越温和淡定,心头越惴惴不安。
她好似脚踝处拴了一根绳子,绳子联结了一大块石头,她一旦坠入深渊,绳子被石头绷得笔直,拖着她直勾勾往下坠。
“谁说不是呢?”祝氏顺着薛长丰的话道:“何妈妈今早被送交到御史台,这才一日不到,我便觉得十分不方便。”
祝氏气定神闲的样子感染了薛长丰。
薛长丰苦笑:“叫你受连累了,等百顺家的出来,我叫百顺给她摆两桌去去晦。”
祝氏笑着摇头:“夫妻一心,大郎恨你良多,连带着厌我疑我也是常理。”
夫妻一心当断金。
若夫妻并不同心呢?
祝氏低垂眼眸,翻过一页账册,嘴角呢喃道:“再分家也是一家人,大郎素来挥洒大气,从不知金钱几索。也不知柳氏庶务打理如何?——这两日,我需叫她回来问问。”
薛长丰更觉这辈子从未见过如妻子般心善大气之人。
“你打理庶务是出了名的一把好手,你若愿意教一教老大媳妇,那是她的福气。”薛长丰将妻子拢进怀中,下颌放在妻子的头顶。
香氛之气扑鼻而来。
是淡淡的茉莉香。
与早逝的原配苏氏不同,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