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双手插兜,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他回去找那司机的时候,人家已经连带着他的卡车走了,尾气都没闻着,林夕只能选择自己走去银行取钱,毕竟他也需要钱才能过日子,此刻裤兜比脸都干净,想要喝杯水都是问题。
抬头看着路上的行人逐渐变少,冷清的气氛再次围绕在他的身边,深叹一口气:“这算什么事儿啊……”
就在这时三枚铜钱同时打在他的脑门,林夕吃痛扶额,抬眼看去,前面几步路的距离居然还有个算命的摆摊?
只见那人左眼戴单片铜钱纹镜片,右眼蒙着画有太极图的眼罩,灰白长发扎成道髻,插着半截断裂的桃木簪,身着油光发亮的藏青道袍,左脚布鞋露脚趾,右脚却踩着限量版AJ,妥妥的网络垃圾信息受害者。
在他的摊子左侧还立着个略显破旧的幡旗,褪色幡旗上写着“三枚铜钱断生死,一眼望尽红尘劫”。倒真有电视里那种高人的感觉,除非他不穿那个AJ,不带那个太极眼罩,太煞风景。
三枚铜钱在击中林夕脑门后飞弹,被那算卦的稳稳接住,他站起身腰间挂满五帝钱,走起路来叮当响,“小伙子这么晚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然而下一刻那算卦的动作迅速,竟不等林夕反应,就凑到了他的身旁,小声的问道:“丢的是金丁丁还是银丁丁?”
听此,林夕刚刚脑海里对高人的希望瞬间四分五裂,一把推开那人,怒骂道:“你他妈神经病吧!”
“巽宫见空亡,坎水犯血煞。”那人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
“什么意思?”林夕微微蹙眉。
那算卦的忽然伸手拽着他蹲到路灯阴影里,掏出腰间挂着的紫微斗数盘暗藏生物扫描层,“把手搁这太极图上 —— 哎对,就跟中医把脉似的。”
罗盘背面的微型屏闪过数据流:[Y染色体序列异常/量子纠缠系数9.7]。他突然用桃木簪挑起林夕衣领,簪头纳米摄像机已拍下锁骨处。
“要解这无根之劫,得往西郊找口活泉眼。”卦九通从保温杯倒出符水,杯底激光蚀刻的∞符号在路面投出地址,“记住是左起第三棵歪脖子树。”
巡逻警车掠过时,老道突然扯开道袍高声吆喝:“测字算命!五十五十!不准不要钱!”内衬密密麻麻的电路板伪装成八卦图,“哎哎哎这次他们来的也忒快了!”
那老道突然将手伸进摊位的桌布地下,将两个握把翻起,那小摊木桌竟是一推车,临走前他还对着林夕说:“你乐意听我说话,我看你是个好苗子。直说了我前面瞎扯的,去找刚刚那地址,那儿或许有法子。”
当林夕将信将疑把记上地址的符纸,想要直接塞进口袋,便听那老道边跑边喊:“你要解决了!记得来找我付钱!五十五十!不多也别少!不准不要钱唉!”
“嘀呜……”警车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似一催命符,那老道动作又快了几分,很快便跑没了影。
林夕看这样子,忽然感觉那老道是一骗子,将符纸摊开仔细的看了看,上面记着一个非常正经的地址,目的地的名字是。
恒环研究所。
……
“他还要睡多久?”
“按照拟算的结果,至少等我们把他撒手不管之前,他是不会醒的。”
“他真的会是偷灾吗?我总觉得他不像是『灾』更像是一个年轻人,对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认知,如果他是个怪物,那也只是一个刚刚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一角的新生命。”方文岫略微有些出神,但随后马上调整了过来。
嘉筮走在他身旁,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一辆没有人去推动,就能自己架着于天梦滑行的担架,在担架旁一蹦一跳看着像兔子一样充满活力的是江沂。
“如果他是偷灾,那可真奇怪,原来『灾』也要睡觉吗?”江沂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她看来,于天梦和那些冷漠无情,偶尔对人类感兴趣然后把人变成他们的代理人,随后像傀儡一样散播自己的『灾神』不同,他真的很像一个普通人,不,准确的说,比他们更像是人。
方文岫想了想回答道:“我还是更偏向他是偷灾的代理人,这个说法更加合理一些,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看到任何信息,能直接说明他和偷灾的关系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