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武帝威严坐在龙椅上。
眼神睥睨俯视群臣。
“列位爱卿,秋闱将至。”
“今年的秋闱与往年不同,前有洪灾后有鼠疫,使得秋闱难度大了不少。”
“但,秋闱毕竟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几百年都没停过,朕不能对不起祖宗,也不能对不起天下读书人。”
“这便只好让你们多费心费力了。”
按理说,鼠疫波及全国。
秋闱和春闱应当停止,待鼠疫消失后再举行,可盛武帝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几百年都没变过。
而且有多少读书人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这一天,岂能说停就停?很多考生年龄都大了,多等一年,他们入仕的机会就少一分。
大盛王朝的科举考试不限制年龄,八十岁照样能考,但大多数人有自知之明,五十岁之后便认命了。
停一年考,这在民间可不是小事啊。
相当于读书人脱产备考一整年,最后你却告诉他,今年不考了。
他一整年没干活儿,也没考试。
什么都没做成,什么都没收获。
这恐有民怨沸腾。
若是平常丰年还可以朝廷发点银子弥补一下,可现在是灾年,国库压力也挺大,补偿肯定是不可能有的。
镇国公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的,他拱手对盛武帝说道:“臣必尽心竭力,想必诸位同僚也是一样。”
他这话一出,自然是引得阵阵附议。
会有人敢说不是吗?
翰林院大学士纪云站了出来,恭敬道:“这次秋闱虽说有些困难,但涌现出的人才,必定比往年更多。”
“不知圣上可有听到民间风声,昨夜一首诗突然出现,而后便引无数才子折腰,作诗之人乃是大才,必为我朝廷所用,可治国安邦。”
盛武帝微微一笑,“纪大学士说的,可是那首凉州词,朕听过了,确实不错,就是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作。”
纪云闻言顿时有些激动了,原来盛武帝也已经知道,看他的样子,也是颇为满意。
若是能找到此人,收为门生。
那将来可就是一大助力。
在这朝中,哪位大人不收门生?
他们可不是家里有钱闲得慌,而是在用这种手段拉拢人才。
像是镇国公容瀚庭,一大堆的门生,要么做了将军,要么就是当了要员,这才使得他容家在朝中根深蒂固。
想要拔起来,几乎不可能。
各部各机构都有他的门生,且都是要职,这怎么动他?
“纪大学士,仅凭一首诗就断定此人有治国安邦之能,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萧公鼎斜眼冷笑,“只靠文人那两片嘴皮子,一根笔杆子,就能断定他适合当官,儿戏!真是儿戏,说不定他只是个会写诗的教书先生。”
他真是很看不惯这些文人,凭什么他们稍微卖弄文采,就能入朝为官。
而武将却要从小卒子做起,靠着拼杀获取军功,这才能一步步走上高台。
几万个士兵,不见得出一个将军。
武将的晋升之路,充满荆棘。
读书人失败了,大不了明年继续。
而军人失败了,还能有第二条命吗?
纪云虽是文人,但气势却不弱,看着萧公鼎不卑不亢道:“自古以来就是武开疆,文治国,纵观天下,哪个王朝不是如此?”
“我纪云也是过秋闱入春闱上殿试,就是凭着两片嘴皮子,一根笔杆子坐到了翰林院大学士之位。”
“入朝为官这么多年,从未出过错,我给圣上出了多少良策,你也不是没看见。”
“萧将军,你怕是不能质疑我们文人治国安邦的能力吧?”
这虽然是一句反问,但挑衅十足。
隐隐之间,还有几分得意。
历史上有很多朝代重文轻武,罕见有重武轻文,即便是以凶悍着称的金人,在建国之后也是要南下学文化。
这还不能证明文人的重要性?
这就是文人底气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