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那些汉民的状态难道你不清楚?当真留他们独自守城万一鲜卑人在其中留有细作或是在城外藏上一支兵马,且不说这些百姓如何,便是我等的退路也断了!”
张合皱着眉头训斥道。
然而高顺却是沉思了片刻之后,抬手制止了张合,转而看向低头不语的郭淮道。
“伯济且仔细说说你的想法,老夫总觉得汝并非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
“喏!”
郭淮抱拳施了一礼,这才开口道。
“诸位将军只看到了我军的困境,可在下看来,这鲜卑人的困境其实不比我等来得小多少,甚至仔细分析起来,他们的问题实际上是更重的!”
郭淮说着,嘴角微微翘起,继续道。
“说起来前阵子收到来自于阎柔将军的书信,其言称曾在一个月之前有一股约为万人的鲜卑骑兵匆匆北上,之前在下也曾对此有些迷惑,可若是从全局上来考量,这件事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与我军不同,诸位都清楚鲜卑人的指挥是相当混乱的,这一点在这一次敌我双方的拉锯之中体现的可谓是淋漓尽致,就拿乐盛城来说吧,且不说最终的效果如何,但那边的谋划可以说还是有模有样的,内有细作,外有伏兵,再配合上那些地道,若是毫无防备之下,哪怕是员成名已久的将军恐怕也要吃上一个大亏……”
“不过在那之后……”
郭淮看了看许褚,笑道。
“鲜卑人却是耿直到之前乐盛城那里像是一场梦境一般,直到阎柔将军的来信,两相印证之后在下这才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鲜卑看似强盛,但其内部实际上却是一团散沙,说明白一点那些个鲜卑首领如今都在彼此防备,没人愿意吃亏……”
高顺闻言沉吟了片刻之后眼前一亮,道。
“伯济的意思是,阎柔发现的那支鲜卑骑兵就是本该留在乐盛城的伏兵?”
“正是如此!”
郭淮点了点头,道。
“而且鲜卑人如今不仅是内部不稳,外部情况也同样不乐观,诸位且看,之前为何郭某会在地图上画下这些标记?”
“你标的这是……”
“粮道!鲜卑人的粮道!”
郭淮双眼之中满是精光,沉声道。
“如今不止是我等粮草告急,那鲜卑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为了提高行军速度以迅速摆脱我军的尾随,鲜卑人用船只将大量粮草财物都运向高阙,可如今的高阙可只有不到两万守军,而赵将军那里可是足足有八万之众!只要赵将军可以及时拿下高阙,无论这些粮草财物是继续留在水上还是已经进了高阙,鲜卑人的二十几万大军便只有与我军决战一条路可走!”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击掌声响起,黄忠大笑道。
“可决战我汉军会惧他鲜卑?哈哈哈哈……”
张合此刻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道。
“伯济真乃张良在世,不曾想这蛛丝马迹联系到一起竟然是鲜卑人作茧自缚之局,既然如此此役便由伯济的意思安排,只不过那些汉民……”
众将听闻张合提起那些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百姓,也不禁沉默了下来,毕竟就算是其中没有鲜卑细作,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中间没有狡诈之辈。
要知道大军只携带十日之粮,那留给这些汉民的物资虽然不算太多,但那是对动辄二三十万的大汉军队而言,对一般人来说,简直就是堆砌成山般的财富。
一旦有人在这方面动了歪心思,无论是聚众成匪又或是将财富运走,那造成的后果都是难以想象的。
而且二十二万之众的百姓自己本身也是将来重建朔方郡的基石,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恐怕魏公那里也没人能够交代。
而就在这时,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诸位叔父,不如将守卫西安阳的任务交给小子如何!”
众将寻声望去,却是黄忠的独子黄荣,纷纷笑道。
“军国大事,你一个娃娃怎敢妄言?”
黄荣闻言斜眼看了看开口的许褚,道。
“古有甘罗十二为相,如今小子已经年满十四,为何当不得守城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