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顺神色微怔,没想到冯元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深吸口气,开口道:“你不为自己着想,莫非还不为宋池着想么?他已通过院试,必得老师看重,而今根基不稳,你就不想着再推一把。”
冯元没说话。
唐顺又道:“陛下旨意,今年税收增加三成,若你能把税收上来,宁安府府尹就是你的,若你收不来,你这个知县也做不成。”
冯元还是没说话。
见他如此倔强,唐顺又道:“我明日启程回京,你有什么话要我转达老师。”
“没有。”
惜字如金的冯元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他对这位功利心极强的师弟很是厌恶,也不敢把自己给老师写的信由他转交。
“你好自为之吧。”
唐顺言罢直接离开。
转眼间,便是半个月过去。
这半个月里,宋池成为院案首的消息,已在江州传遍,声名鹊起。
因此,一直备受排挤的东林学社也有焕发生机之感。
只不过这个时候宋池却很少露面,甚至少有人能见到。
有人说他在备考乡试,还要在乡试上夺得案首。
乡试才是正式科举,通过者便有举人身份,有做官资格,难度之大,不言而喻。
今年是大考之年,院试结束便是乡试,备考时间只有两月根本不足。
江州参加乡试者优秀学子众多,南都书院第一学长段云舟,华庭书学第一学子吴海,文耀书院第一学子唐炎及墨香书院第一学子陈才华。
这四人都是夺得案首的热门人选。
参加乡试年纪不限,备考十余年参加的人也大有人在。
这才是真正的万里挑一。
乡试考的内容题目跟院试完全不同,已有策论时政,仅是会些书本上的内容,根本无法通过。
在有意引导安排下,舆情逐渐转变。
此时,宋池通过院试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并引起轰动。
......
京城,陆府。
夜已经深了,陆府书房内依旧明亮。
这位年岁六十五的大周次辅身子硬朗,权利是最好的催化剂,这位大周次辅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每日都忙碌到很晚。
此时他看着从江州送来的情报密信,眉头微皱,眼中亦有惊色。
在密信上记录了宋池在江州近乎所有经历。
能成为文会魁首就足以让人惊叹,却没想到竟能在那般刁难下成为院案首。
此子可并非仅有才学,他还能匪夷所思的带领二十八人通过院试,把东林学社盘活了。
陆泰渊深知近年来清流党被打压严重,主要问题就在于后续青黄不接,连人才都没有又怎么能壮大。
年轻一辈更是难以出头。
而今宋池却冒出了。
仅是这一条就值得培养。
他跟顾荣珊走的很近,疑似有亲密关系,顾家有巨富,若能得其支助,对庆王殿下争储极为有利。
这个宋池已不是棋子,应当全力培养才是。
冯元代其传言,若乡试时不能帮助,便转投文党。
这小子竟然还威胁上了。
陆泰渊轻抚胡须,年轻人就是气盛。
宋池可是对付宋世文的利器,可不能舍弃啊。
只是这小子跟梁轻舞走的近,惹庆王殿下不喜,明日便去找庆王谈谈。
乡试由朝廷派出翰林、或礼部官员去地方主持,这次说不得要争一下了。
陆泰渊轻抚胡须做了决定。
同一时间。
宋世文的书房也还亮着。
跟陆泰渊不同的是,在他桌案上放着的是宋池及东林学社二十八人的院试考卷。
他看的很仔细,花费了几个时辰才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