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突然一声‘哼’，便快步离开晓山，眼角兀自残留着原先流过眼泪的水花，这条小道这会儿剩下的是一阵的清香。原本待命侍候的一众丫鬟见公主眼带湿润地走了出来，俱都一起跟在身后，虽然好奇公主与公子都谈了些什么，但身为仆人的她们当然不会明目张胆细闻，顶多暗自揣摩交头接耳罢了。

孟晓山快步追上去，穿过众人直走在公主身边，见公主无声，自不敢多声，只心中快速回顾，担心自己原先的语言是否有些得罪之处，反复思量公主流泪的事件。跟在公主身后，顺着公主的方向行走，竟然忘记了自己才是这儿的主人，忘记了自己应该介绍府景之事。看着公主款步而行的倩影，想起与她的一些交集，感觉总看不透这个公主，有时感觉她平易近人，可有时感觉她喜怒无常。

穿过又一片的石林，便上了一个小桥，桥下的小河是静静地死水，由于是冬季，显得一切有些死寂，河里水面基本没有什么波纹。公主走上桥拱之上，转来身来，突然笑道：“诶，晓山，你说，回头找个机会咱们一起会一会那群芳阁的姑娘，怎么样？”

啥？晓山心中惊愕，看着公主的笑脸，真相摸一下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神经了，“这···，群芳阁只接待男的，公主，您去，恐怕不合适吧”。

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但公主仍不放弃，“这怕什么，你忘了？本宫可以男装微服啊”，公主略一停顿，突然笑声道：“哈哈，还记得在贤雅居那次，你不是也没识出本宫女儿身份么”。

冤！晓山当时哪里没识破她的身份？他还记得当时还故意用现代诗中的语言**她的，只是没说出来罢了。当然这会儿也不敢如实说来，只好干笑道：“那是！那是！只是，群芳阁毕竟不是什么好去处，公主去了，恐怕有辱声明”。

公主手撑着桥栏，望着水面，看着水中几人的倒影，然后道：“亥，这有什么担心的。到时候你不说，谁能知道本宫的身份”，说完，又观向水面，竟用作了镜子。

晓山有些头大，正准备再次说措辞婉拒，只见原先溜出府的路虎，往这边奔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走近跟前。看到这个路虎，晓山便想起了早上的旧账，虎道：“你小子，竟然还敢出现”。路虎略咧一下脸，喘着气道：“少爷，府外有三个女子求见”，眼睛闪着理解的目光，肯定是歪想。看到公主绷着脸，晓山就纳·闷了，“什么来路？”路虎声音终于有些缓了道：“说是莲生门的”。一听莲生门，晓山便想到了燕儿，是了，一定是燕儿要回来了，一时高兴，向公主告个罪“公主，失陪一下”，不等回音，便着路虎领路去了。公主见晓山一听有三个姑娘就喜气地离去，脸上更是绷得紧了，吩咐声“走，咱们也跟上”，众丫鬟一同跟进，偶有些个捻嘴偷笑。

但说晓山当先随路虎出了府，果见有三个女子个个拿着剑等在门口，三道淡绿倩影，当中一位，生得甚美，身穿淡绿衫子，脸如白玉，颜如朝花，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莲生门殷雪。殷雪一眼便认出了晓山，不做停留，握剑抱拳：“孟少侠！”“哦，殷雪姑娘”晓山回拳，见没有一直挂念的燕儿，略有些失望，道：“三位舟车辛劳，里面请！”三女一齐再抱拳，俱都入府。进得大堂，主宾坐定，茶水备了，这时公主一帮人也都进了来，坐在一边，而三女只是照了一眼，也没再多看。

“殷姑娘，怎么没见贾掌门”晓山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挂念。

殷雪脸上一阵不自然，迟疑半刻，才道：“孟少侠，掌门师姐不见了”，跟来的另外两女也都是一些不自然。“什么？”晓山没听懂什么意思，“咋回儿事？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殷雪眼中吐着点儿无力感，道：“本来，掌门师姐回到门里，稍作休整，将掌门之位交与我。她本打算等我稳固之后，便就离去，可谁想，突然有一日，有一位师太拜访！当时只见师姐与那师太相谈甚欢，她们甚至相互探讨武功，切磋技艺，大家也没怎么多留意。后来，师姐说，要与师太闭关。接着，我们只等了数日不见师姐出关，又没见有送吃食的安排，终于有些疑心，这才进得里去，发现人已离去，室已成空，只留两封信。想是师姐早就计划之中的，只是那师太，让人有些不解。不过，其中一封正是留给您孟少侠的”，说着，便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晓山。晓山目呆地接过信，脑子一时接受不了，殷雪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了，让他消化不了。不过，大体是懂了。燕儿确实是安原计划，回了师门做安排，只是中间出现了差错，对，那个师太就是差错，按说，燕儿处理完门派之事，理应回来的是这里，但是那个师太出现后，却成了杳无音讯的消失。晓山略有些伤感，启开信封，一张密麻着字的纸张，上面略有几处干了的泪痕，还有淡淡伊人之香。拆开来，看去，只见上面写道：“

晓山，

真不该离开你，谁知道这一次的离开竟成了终生的不能相见。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不好说与你，透漏了，会对你有所伤害。以前没有经历过，只感觉那些都太不敢想象，自那次你引我认识了三师姐她们，才相信那些个的存在。可这种情况的事儿竟然经历到我身上。也许，你看不懂我都写了些什么，但你能仔细读，我身不由己！

怀念，回忆，铭记！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历历在目般，每个画面都能重复在脑海，我只想深深地将你刻在心中，担心真像师太说的那样，我将忘记此前的一切。若以后还能相见，你一定要为我唱那首《唐人》，‘一如昨日烛火伴扁舟相随，哪有唐人不懂得陶醉。我孤舟你窈窕岸上有隐晦···’，别了！

燕儿

”

一封信读完，句子很不连接，甚至上不接下，但大体也能明白。燕儿离去了，应该是有不得已而离去的苦衷。但是，里面说到三师姐她们，什么什么存在的，让人一时半会儿理解不透，但晓山能意识到，这几句的关键，只要能明白了，也就知道燕儿到底去哪里了。

晓山心中仍存着些侨辛，也许到事发地，可能会找出个蛛丝马迹，对着殷雪道：“殷姑娘，你们还行么？是否现在可以继续行路，我想到你们师门贾掌门闭关处，看个究竟”。

其中一名女弟子站起不满道：“那怎么行？我们门派的密室，非本门弟子不得入内”，自古师门绝技谨慎不外传，显然这弟子误会了。

殷雪起身，道：“当然，可以！现在就走么”，她知道些个事情，也零星从世师姐的口中得知些，知道师姐对眼前这孟少侠的情。

于是乎！加上晓山，四人快速地走上路程，直奔莲生门去！独留一直不解的公主在内，她感觉到了晓山的悲伤，看到晓山仿佛失去了魂一般，心中不禁羡慕起这个离去的贾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