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红秀嬷嬷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苏音走上前,想要替她顺气,却被她给拦住。
她摇摇头,“公主身份金贵,怎可劳烦公主。”
苏音笑着握住她苍老的手,声音柔和,“我自民间长大,我父母教我一个道理,尊老爱幼,你是长者,又有什么不妥。”
红秀嬷嬷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很浅很浅的笑,似乎她早就忘却如何笑,又或者说她这一生没什么能让她为之一笑,时间一长,人渐渐的不爱笑,不会笑。
苏信光心中倒是急迫,很想知道那包袱里放了什么东西,更想知晓连翘留下什么话,但见阿姐与老嬷嬷的互动,只得忍住,默默等待着。
替红秀嬷嬷顺气后,她舒服些许。
“那时她寻来时,我便预感到,这或许是我们两人最后一次相见。”
“那日,她同我说‘倘若有一天皇长子的人来寻你,你便将这个包袱里的东西给他们。倘若没有人来寻你,在你死之前便将其烧掉。包袱里的东西,绝对不能让除去皇长子的人瞧见。’”
“她还同我说‘别打开包袱,若你真的忍不住想要知晓一些什么,烧毁之前可以看一眼。红秀,一定一定要记住。这个包袱绝对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更不要让其他人发现’。”
红秀嬷嬷浑浊的眸子里带着追忆,好似眼前浮现出了那日离别前的场景,眸中有哀伤,有不舍。
“那日她嘱咐完后,便匆匆离开。过后不久,我便听到了狩猎场上皇长子失踪的消息,连带着好些宫人都死了,其中就包括连翘。宫中的人都说他们是被前朝余孽给袭杀了,但我知道他们都是死在了丽妃以及她身后势力手中。”
苏信光终是忍不住,“那个包袱在哪儿?”
红秀嬷嬷视线看向苏信光,“殿下,那东西太重要,奴婢不敢放在身边,所以奴婢将那包袱放在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何地?”
红秀嬷嬷开口道:“你们可还记得当初贵妃们生产那日死掉的宫女吗?她就死在那一口井里。”
“说来,我也差点死在那口井里。”
“猎场归来后,丽妃的人找上了我。即便我和连翘反目,即便我努力再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是终究躲不过丽妃的爪牙。”
“他们将我敲晕,扔到了那口井中,想让我像那一夜的宫女一样,落得一个失足落水而死的假象。”
“若能被人发现,就卷着一席破草席扔出宫外。若无人发现,那里就是我长眠的归处。”
“许是老天爷保佑,在他们将我扔下去时,我醒来了。待他们离开后,我才能找机会爬出井。在我折腾一晚上都无法爬出时,有路过的一个老太监听到了动静,将我从井中救起。”
“我不敢回冷宫,将我救起的老太监收留了我,让我躲藏在他那儿。”
“就这样我躲躲藏藏几年,待到风声过去后,待到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后,我又回到了冷宫,顶替了一个将死的宫人身份,继续在宫内活下来。”
“其实,那一日在井中,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它让我发现了井内有一处凹进去的位置,那个地方正好可以放那个包袱,谁也不会找到那里。”
“那里阴气森森,宫中人不敢靠近,更没有人敢进入井中。”
知道东西的下落后,苏信光终于踏实。
“嬷嬷,宫中突然有传闻容贤帝得位不正,你可听过这个消息?”
红秀嬷嬷笑着道:“是我传出去的。我怕皇长子的人寻不到我,所以我悄悄传出去。”
“那你不怕被容贤帝和皇太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