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軏见王骥半天不吭声,急得咬牙切齿,便道:“总督大人若是不想攻,那末将主动请缨,愿亲率一支部队踏平孟……”
“不可!”,王骥猛然打断了张軏的话,沉声道:“你道是我不想出兵吗?孟养城坚粮足,我军在鬼哭山已折损惨重,若是再征孟养,不知还要耗费多少钱粮!我等得起,你张軏等得起,朝廷等得起吗?户部等得起吗?百官等得起吗?”
见张軏被噎得哑口无声,王骥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更何况,这麓川讨伐多年未平,皆因这思任发,思机发父子的狼子野心,如今这二人皆死,城中唯有思任发三子思禄坐镇,这思禄嘛……”
王骥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啪”一声拍到了桌上,缓缓说道:“这思禄较之思任发父子,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他畏我大明如虎,只愿臣服我大明,这信我核实过了,不应有假。”
“既然如此,那何须再劳师动众征讨这孟养城,就算发兵也无法彻底灭掉麓川,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了他思禄,也成全了你我。”
众将听罢,皆陷入沉思,张軏脸色阴晴不定的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王骥睨着众将,徐徐说道:“众位将士,可否赞同?”
“末将赞同总督大人所言!”总兵宫聚率先站出来抱拳行礼道。
副总兵田礼,左参将方瑛,右参将张锐等人见总兵宫聚都站出来了,便也齐齐抱拳,说道:“末将也赞同总督大人所言!”
见众人都表明了态度,唯有张軏未曾发言,王骥意味深长的看着张軏,正欲开口,便见张軏也咬牙站了出来,重重抱拳道:“末将……末将也赞成!”
“好!”,王骥一拍桌子,转头唤来门外的侍卫,说道:“思禄到了吗?到了就带他进来!”
“思禄大人,您……您真的要去明军大营吗?万一明军翻脸,大人您岂不是凶……”,花留躬着腰,一脸担忧的对思禄说道。
这花留乃是孟那此地最大的部落头领,当听闻明军已驻扎于孟那之时,他吓得差点魂儿都飞了,二话不说便向孟养传信,祈求孟养那边能像之前那样,发兵护自己周全,但很可惜,这次,孟养都自身难保。
“混账!”,思禄粗暴的截断他的话,怒骂道:“明军是大明的军队!大明是天朝上国,又岂会耍这种阴谋诡计!更何况,我若活着,麓川将不再与明军为敌,我若是死了,安能知道这麓川还会不会与大明和平共处。”
花留咂咂嘴,品着思禄这话里的意思,嘿嘿说道:“思禄大人的意思是,这大明畏惧我麓川的威势,不敢攻打我麓川,想寻思禄大人去和解?”
思禄看着正在沾沾自喜的花留,气得脑仁都开始生疼,指着花留的鼻子骂道:“蠢材!大明畏你?你算哪根葱?我麓川如今就是大明的一条最忠诚的狗!懂了吗?”
花留见思禄动如此大的怒,吓得瑟瑟发抖,思禄大人他得罪不起,大明也得罪不起,花留感觉脖子后边一阵发凉,恐惧的赶紧说道:“懂!懂!”
思禄看见这蠢物便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袖子一摆,大步朝明军大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