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孙峰坐在堂上,堂下跪着一对身穿破烂衣服的夫妇,前面放着一具尸首,脖子和面部被砸烂,死状凄惨。
旁边站着一个富态男子,身穿丝绸衣服,身前站着一个幼童,面无表情。
这个富态男子是甘雨县的地主詹勇,前面的幼童是他儿子詹成龙。
一个手持折扇的中年男子正在申辩,此人是个师爷。
“县令大人,他们两人本是同窗,素来交好,昨日放学后因为玩闹,失手致死,不应问罪。”
师爷辩解,妇人痛哭道:“我儿子死状这么惨烈,怎么可能是失手致死,只因我儿读书更好,他便故意殴打致死,我要他偿命。”
师爷说道:“县令大人,不知者不罪,幼童不明事理,不当问罪。”
县令孙峰坐在堂上左右为难。
杀人事实很清楚,但凶手是个幼童,而且是不是故意致死不好判断。
詹勇说道:“县令大人,我儿与他家并无怨仇,只因读书好,就说我儿杀人,此事不真。”
“再说了,我詹家富庶,读不读书无所谓,怎么可能因此杀人。”
“还有,我儿素来痴傻,不懂杀人。”
外面堵着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詹家做事向来霸道,那儿子也不是好东西,去年还把李婆的孙女溺死了。”
“可不是嘛,小小年纪就是个坏种。”
“少说两句,被听见了没好处。”
萧云站在门外听着众人的议论,静静望着里面。
“县令大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请县令大人为我儿伸冤。”
苦主哭泣,县令孙峰很为难:“本县要秉公执法,如果詹成龙确实年幼无知,则不该偿命,如果...”
断案的关键在于詹成龙是不是故意杀人,如果是,那就该偿命斩首。
如果不是,则判决詹家赔钱。
“你这个狗官,你收了詹家的钱!”
终于,苦主爆发,当堂指责。
“大胆!竟敢诬陷县令大人!”
旁边的衙役呵斥,县令孙峰摆摆手,说道:“本官乃齐国县令、沧浪书院学子,和你们以前的官不同,本官执法一定公正,只是...只是还须再审。”
这个孙峰在沧浪书院读过书,有一股子读书人的气节,但也正是这个气节,让他断案很谨慎。
“就是狗官,你就是收了钱,他杀了我儿子,凭什么不偿命!”
詹勇呵斥道:“你敢诬陷县令,请县令大人将这刁民押下去。”
门外围观的百姓低声议论:
“许是收了詹家的钱,县令偏袒。”
“齐国的官听说不收钱。”
“天底下还有不收钱的官儿?不收钱为何做官?”
“说得对,没有不收钱的官,都是狗官。”
詹勇骂苦主刁民,孙峰眉头一皱,拿起惊堂木狠狠拍下,呵斥道:“闭嘴!”
詹勇吃了一惊,慌忙闭嘴不说话。
“暂且退堂,明日再审。”
县令孙峰起身,詹勇大喜,拜道:“县令真乃青天大老爷。”
带着儿子,詹勇正要离开,萧云走进来,喝道:“慢!”
所有人愣了一下,纷纷转头看向身穿布衣的萧云。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
詹勇想带儿子离开,萧云突然出现,詹勇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