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扶隐抬手轻抚沈怀序的脸颊,“沈怀序,我是自由的,你也是自由的。有我在,你可以永远不必为俗世所累,不必循规蹈矩地活在世人的目光中。”
飞垣到底和人类的思维不同,他们的世界简单而纯粹,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只需要看自己的意愿。
沈怀序不同,她生长于人类社会中,哪怕在这个世界再离经叛道一时也没办法挣脱扎根于脑海深处惯常的思维方式。
因此她一时被冲击得有些怔忪。
待醒过神来,她的脸上绽放出明艳的笑意,拽过扶隐的手晃了晃,“只要你能做得到,我便答应。”
扶隐霎时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是被眼前人的笑意感染,向来情绪波动不大的脸庞上也带出一些笑意。
临走时,扶隐又忍不住叮嘱沈怀序几句,“下次困了不必等我,实在想我传个纸条我早些过来。”
沈怀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有事她才不等他,他们这种情况跟形影不离也没什么区别。
“你快些走吧,我身边人有时候都以为我半夜总说梦话,要不是我不让她们进来守夜,你的名声早就保不住了。”
扶隐只好先行离开。
待扶隐走后,沈怀序又觉自己大概是被一时冲昏了头脑,明明他们现在大可不必着急这件事。
沈怀序想到的这一点,扶隐也想到了。
最终两国建交无可避免地谈到了和亲这一步。
太子妃得到这个消息后,十分后悔任由朝华挑三拣四,恨不得碰上个家世相貌合适的就给自家女儿定下。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出了朝华和程则二人定亲的消息,对外只说是两家向来交好,两人尚在襁褓中时便定下了娃娃亲。
这时南夏摄政王派来的人便提出明宜县主才貌双绝、家世品性皆为上上之选,南夏摄政王倾慕已久,愿为其独身三年。
听到这位摄政王倾慕之人是沈怀序,原本皇帝是不乐意的,可南夏提出的条件又让他有些犹豫。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此期间内,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可算作一出缓兵之计。
有这个约定在,只要这位摄政王能守住自己的地位,至少三年内,两国不会发生太大的摩擦。
稍稍纠结片刻,皇帝询问自己的爱卿,“沈卿以为如何?”
沈溯形容冷淡,落在南夏使臣身上的目光轻飘飘的却又似乎暗藏着刀剑,“启禀陛下,目下臣女尚且年幼,心性不定;至于三年后——三年后的事谁都说不准,臣从前便许诺小女,许她寻一心悦之人,无论对方是位高权重还是贩夫走卒。”
大殿之上,那来自南夏的黑袍男子闻言并不如何恼怒,只朗声道:“侯爷拳拳爱女之心实在令人感佩,还请侯爷放心,临行前我家先生说过一切遵从县主意愿。”
朝堂上的诸位大臣皆是一脑门雾水,一边觉得宣平侯对沈太医太过纵容,一边又觉得这摄政王威名与实际不符。
总之没见过这么说亲的。
只是人家两家都和睦敲定了,龙座上的皇帝也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他们这些看客还横插一脚作甚?
于是和亲之事稀里糊涂地便过去了。
沈怀序听说朝堂上发生的事后却是满意的,连在爹爹面前都没有掩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