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了对玄子的整蛊,但不知为何,他总能预知我的动向,然后巧妙地避开我费尽心思设下的陷阱。
最重要、也最可怕的是,他很凶——真的很凶。
现在回想起来,我这段时间所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一时兴起想要报复玄子。
可惜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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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突发奇想,偷偷将玄子的下午茶点心换成夹了芥末的饼干。
虽然我明白这对于童话镇的生灵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我还是隐隐期待能看到玄子露出一些不同于平常的表情。
果不其然,当在看书的间隙,玄子忽地瞥见被我动过手脚的点心时,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的神色。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恶作剧阶段性成功的喜悦,同时却也明白,这次铁定是没机会看见他吃下点心了。
正当我打算趁玄子不注意悄悄溜走时,只感觉突然一阵头皮发麻,一道我最不想看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面前。
“这可真是一场乏味至极的戏码,蠢鸟。”玄子语气轻松,一口咬碎手中夹着芥末的饼干,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
玄子的双眼泛着黄金般的色泽,又充满冰冷和戏谑的笑意,他像拎小鸡一样轻易地把我提了起来。
我本能地运用殿下赋予的权柄试图挣脱玄子的束缚,但他只是随手一挥,一道无形的障壁便出现在我们周边,将那力量尽数挡在了外面。
但不愧是殿下亲自赐予的力量,它的地位果然凌驾于所有生灵之上,即便是一直跟随在祂身边的玄子也难以与之匹敌。
眼角余光中,我窥见那些力量在障壁外疯狂地拍打,很快就出现了“咔嚓咔嚓”的破裂声。
那些裂缝始一出现,就如同蛛网般迅速扩大到了整个屏障上,仿佛随时都可能破碎。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消片刻我便能够重获自由——到那时,我一定要跑得离这家伙远远的。
然而就在我怀揣着重获自由的希望时,玄子的表情突然阴沉了下来,那双金色竖瞳则被怒火的颜色渲染得更为恐怖。
“这是殿下的权柄,不是你的权柄。”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我的骨髓。
玄子话音方落,我便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巨力掐住了我的咽喉,气管也像是被铁钳死死扼住那般。
或许是由于无法吸入任何空气,我感受到肺部开始出现了灼烧般的痛感——奇怪,这种感觉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
即便是上次被马匹践踏致死,我所感受到的只是极度的疼痛和生命的迅速流逝,从未如此深入地感受过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然而此时此刻,每一丝痛楚都似乎被无限地放大,我仿佛听见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在痛苦的深渊中哀嚎。
力量随着我身体的脱力而逐渐散去,玄子似乎还动用了一些额外的能力——我意识到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四肢悬空的感觉令我陷入前所未有的惊恐,我拼尽全力地挣扎着,试图让玄子就此松开手掌——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我大张着嘴,贪婪地想要汲取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空气,可只感觉到咽喉被禁锢得越来越紧,视野也开始发黑发红。
不要,住手……感到意识在一点点消散,恐慌感驱使我开口求饶,然而除了嘶嘶的气流声外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的耳畔嗡嗡作响,心跳声也如同雷鸣般剧烈,玄子冷冰冰的声音就伴随着这样的声音传来:
“我先前对你那些小把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
“但我希望你能够知道,那并不代表着我脾气好……”
尽管视线已经完全模糊,我却能感觉到玄子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尖利的牙齿闪着冰冷的弧光。
我似乎还看到他的面容开始像易碎的瓷器一般龟裂开来,但那或许只是我因视线模糊而产生的错觉。
“这天杀的愚人节你到底要过到什么时候?”
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贯穿脖子时,我清晰地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它们离我如此之近,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哦,那确实是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大约是我颈椎断裂的声音吧……我那已经模糊不清的意识如此推测着。
整个世界突然坠入了死一般的静寂,剧烈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像电流那般贯穿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甚至无法因此爆发最后的尖叫。
视线骤然被带着噪点的黑红色全然吞没,我的身体似乎就这么软绵绵地坠落,却感受不到任何触感。
我的意识在黑暗中不断沉沦,玄子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在我耳畔回响。
模糊之中,我似乎听到了他在说些什么。
“血?哼,果然如此……
“真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