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醒了?”
阿纳克激动地冲夏棠喊起来:“快!让费曼放了我,他会听你的话的!”
夏棠一睁开眼睛就听见阿纳克的吵声,她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不知怎么的,胳膊和腿都使不上力气,她低头一看,崭新的衣服变得脏兮兮的,怀里探出一双耷拉着的纯白狐狸耳朵。
“啊……兰伯特吗?”夏棠温柔地摸了摸狐狸耳朵:“怎么这样子了?快变回来。”
“嗷……”狐狸委屈巴巴叫着。
“怎么了呀?”
夏棠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狐狸围着她的脚边打转,一个劲儿的扒拉她的鞋子。
大概是精神体离体太久了的缘故,夏棠只觉得头晕目眩的,她伸手抱起狐狸,在狐狸的胸前顺了顺毛,发现了黑色的失控晶体。
“失控了?”
夏棠揉了揉狐狸爪子,将它抱在怀里,阿纳克仍在不断冲她喊着:
“夏夏,快过来!”
喊声忽远忽近的,让她很难听清,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她顺着吵声走近,才勉强看见正在被失控因子攻击的阿纳克。
而那正在攻击他的人,正是——
“费……曼?”
听到夏棠在叫他,费曼立刻回过头去,大概是逆着光的缘故,他未瞧见夏棠身上仍未淡去的亮光,只觉得高兴:
“棠棠,你没事就太好了。”
“让我跟夏夏说几句话吧,就几句话——”
阿纳克一副慈父的样子,他看向依旧心怀芥蒂的费曼,立刻解释道:
“我只远远的,不靠近她,给我些最后的体面吧。”
“如果你敢靠近她一步,我不会放过你!”费曼收回失控因子,挡在夏棠身前。
“想说什么就说吧。”她靠在费曼的胳膊上,不适感越来越重:“毕竟……这是最后一次了。”
“夏夏,我知道你一直不认可我,就好像阿芙……你母亲,她也不认可我。”阿纳克有些颓废:
“我最开始……不过就是不想跟别人分享她的爱而已,这真的是什么错吗?在我原来生活的地方,我的要求已经很低了,不是吗?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会听我的诉求,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规则。”
“那套规则已经不适用了。”夏棠轻轻开口。
“为什么不适用?”阿纳克情绪激动地反问道:“既然没有试过,哪里来的结论!你又有什么资格做这样的判断!”
他一边说,双手突然在袍子里翻找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立刻停止行动!”费曼以为阿纳克想要拔枪,厉声制止。但夏棠却从他的身后突然窜了出去。
“棠棠?!!”
费曼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追上夏棠。
夏棠正在跟阿纳克抢夺些什么,隐隐约约好像是面镜子。
“你又要逃走吗?”
夏棠抓住阿纳克手里的小圆镜,手指将镜面挡得严严实实:“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你又要去什么罕无人烟的地方继续你的谋划?绝对不可以!”
“放手!”
“我不!”
“我叫你放手!”
阿纳克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是夏棠可以比的,他用力一推,夏棠就差点跌倒,好在费曼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别管我,抢走那面镜子!”夏棠指了指阿纳克的方向。
“别管他了,他逃不走的。”费曼更担心夏棠的状态:“对我来说重要的只有你。”
“我跟你……说不明白!”
夏棠推开费曼,跑向正在看着小圆镜的阿纳克。
“从过去——”
镜子上刻的字正要读完,夏棠绝望地垂下双手,但下一秒,雪白的狐狸却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它一跃而起,尖尖的嘴巴叼住了小圆镜。
狐狸向来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一般……会用来求偶,它嘴巴叼着小圆镜,冲夏棠摇了摇大尾巴。
“兰伯特,好棒!”夏棠冲狐狸招了招手。
“拿来!你这畜牲!”
阿纳克愤怒地踢了狐狸一脚,狐狸哀嚎一声,小圆镜便跌落了。
阿纳克正要伸手去捡,四面八方涌来的失控因子牢牢控制住了他的四肢,并对他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那镜子是我的——”
阿纳克冲夏棠喊道:“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吗?”
夏棠走过来捡起了小圆镜,她擦了擦上面的污渍:
“父亲,你借助的力量从来就不属于你。至于资格……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作判断了,母亲在日记里说过,她不知道究竟哪个世界的规则更适用,所以将我藏到了你的故乡,我在那里生活了十七年,甚至丢掉了性命……除了痛苦,我什么也没感觉到。也不光是我,那儿的雌性都很痛苦,她们感受不到爱,连上天赐予的生育能力都连带着一起厌弃。”
阿纳克体内残存的所有失控因子突然释放出来,夏棠闭上眼睛,下意识使用了精神力攻击。
耳畔传来阿纳克痛苦的声音:“啊——我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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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棠睁开眼睛,阿纳克离她近在咫尺,他的黑色袍子已经掉落,整个人被巨大的一团失控因子紧紧环绕着,他的面容迅速衰老,接着手脚都长出了茂密的毛发,并不是属于人类。
“夏夏,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你快救救我——”
夏棠再也听不清什么了,清晰的话语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只剩下野兽的哀嚎。
眼前出现了一头巨大的黑白条纹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