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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亡者的魂魄安然归乡,便与我等再无瓜葛。”她冷淡地补了一句。
“的确如此,听闻赶尸匠有三赶三不赶之说,而这位高人竟能将苗宿送回家,想必道法通天。”文瑞说道。
苗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文瑞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倘若苗伊小姐若无他事,不妨留下来共进午餐,只是在下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不便久陪。”苗伊淡淡说道。
文瑞感到形势不妙,心急之下索性亮出了真实身份:“苗伊小姐,我并非苗宿的故交。”
说着,她拿出了警官证:“抱歉,之前隐瞒了苗伊小姐。”
苗伊看到警官证后轻笑一声,重新坐下,语气中略带调侃:“文警官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何必绕这么多弯。”
“文瑞正在追查一起命案,案件可能与赶尸匠有关,恳请苗伊小姐能够协助调查。”她直言道。
苗伊挑起眉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既然直说就是了,又何必搞出如此戏码?真是拙劣的演技。”
苗伊的话语令文瑞颇感尴尬,但她深知自己的演技确实欠佳,于是坦然接受:“不知苗伊小姐如何找到那位赶尸匠?”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在湘西这一带,找到赶尸匠并不稀奇。随便打听一番便知其踪迹。”苗伊姿态优雅地饮了一口茶。
“文警官所说的死者是如何遇难的?”苗伊接着问。
“不便透露具体细节。”
苗伊并未介意,放下了茶杯,“我需提醒文警官,赶尸匠并非良善之辈。据说,‘阴人赶路,生人勿近’——这绝非空谈。苗寨中的孩童都知道,即使冲撞了赶尸队伍不会立刻遭报,但日后恐难免会有厄运相伴,怨不得他人。”
文瑞曾与各种类型的人物打交道,对苗伊这样的态度早有心理准备,语气坚定了一些:
“身为警察,我们只是希望能彻查事实,找出真相,并非针对任何人。如真与此无关,我们也绝不妄自定罪。”
苗伊闻言冷笑了一声:“是吗?那么文警官是否能告诉在下,宿儿为何惨死?”
文瑞迎上她凌厉的目光,良久说不出话来。苗宿带领学生反抗张大帅之事,导致其被捕,并成了示众的对象。
文瑞站起身,神色庄重地面对苗伊:“旁人如何我不清楚,但文瑞绝对恪尽职守。若此案与赶尸匠有关,请苗伊小姐务必提供线索,以免局面失控。毕竟,不久后来的可能不仅是我,局势将会变得更加复杂。”
苗伊微微皱眉,再度问道:“究竟是何人遇害?”
“是一位日本人,日本阴阳师。”
短暂的沉默后,苗伊将她与叶飘零的相识经历告诉了文瑞。
“多谢苗伊小姐相助。”
苗伊直视着文瑞的眼睛:“但愿文警官牢记今日所言,不忘初心。切记你并非外人的走狗。”
话语虽不中听,但文瑞并未生气。“当然铭记于心。”
苗伊疑惑道:“你们若想找她,完全可以去找中间引荐之人,为何偏偏找到我?”
“自然是为了多方确认。”文瑞说道。
苗伊不再多言。
文瑞也没有更多问题,起身前向苗伊深深鞠躬:“苗宿之事,甚感抱歉。”
苗伊未及发问,文瑞已转身离去。
出门后,几名队员迎面走来。文瑞叹了一口气,凝望着那栋庞大的宅邸,依旧挂着哀伤的白布。那日若她留在警局,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遗憾总在阴差阳错间诞生。
得知赶尸匠身份后,文瑞一行人返回委托铺子里。文瑞假扮委托者,请求掌柜推荐合适的赶尸人,并将死因描述得离奇万分。
掌柜摇头叹息:“投河而亡者难以对付,多会被水鬼缠身,一般的赶尸匠恐怕不愿冒险。”
“但听闻连被焚者都能平安带回,此事应当不难解决。”文瑞故作自信地提起了苗伊的那位赶尸匠。
“那位收费颇高,但她若肯出手,自然无忧。”
“价钱不是问题,只需能办成。”文瑞露出一丝欣慰。
掌柜思索片刻,“若只从岳阳至邵阳,十个银元即可。”
“成交,再多亦无妨。”
文瑞与掌柜交谈甚是轻松,直到他派人去请那位高人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期间不少客人来往,文瑞亲眼见证了赶尸术的神奇之处。
昔日她并不相信这些说法,即便学生提及也不以为然。然而此刻回想起苗伊的话语,心底油然而生敬畏之心,仿佛这些古老之法确有其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