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可望降清的密报传来的那一刻,整个贵阳城似乎都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坐镇垂帘监国的皇后王少姬,她的心也不禁为之一沉,但很快,她便将那一丝恐慌深埋心底,取而代之的是超凡的镇定与决断。
她迅速召见了天威军的指挥使陈昂和锦衣卫的指挥使马吉翔。
她下令陈昂严密监控城中各处要害,并封锁消息,以防事态进一步恶化。同时下令锦衣卫严密守护秦王府,只许人进不许人出,确保局势的暂时稳定。
同时,她又派遣快马八百里加急传信给朱由榔,等待天子的指示。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丈夫的思念与担忧,但此刻,不能让个人情感影响国家大计。
为了转移民众的注意力,她召见了礼部尚书扶纲,指示他大力宣传春耕事宜,特别是蒸汽拖拉机的亮相,用这一积极的消息来掩盖那些流言蜚语。
然而,孙可望投降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贵阳朝堂中炸响,整个朝廷陷入了一片震惊与混乱。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恐慌,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孙可望一手提拔起来,与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秦王的世子孙承武,在听闻此讯后,他的心如同被利刃刺穿,痛彻心扉。他立刻脱下战甲,急匆匆地来到皇宫门前,长跪不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选择了沉默,没有辩解,没有争辩,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在宫门前回荡,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落叶的哀鸣。
司礼太监匆匆来到宫门前,面对着跪地不起的孙承武,传达了皇后的旨意:“孙将军,皇后娘娘说,事情尚未有定论,您不必如此自责。”孙承武仍旧低头不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王坤继续劝慰道:“皇后娘娘还说,即便孙可望真的降清,那也是他个人的选择,与家人无关。请您回家安抚家人的情绪,待事情真相大白,再做计较不迟。”
在王坤的再三劝说下,孙承武终于收拾起自己的情绪,缓缓起身,步履沉重地返回家中。
秦王府内,人人自危,家丁们为了求生,纷纷向锦衣卫透露所谓的秦王“谋逆”的证据,希望能够换取一线生机。
马吉翔则冷静地记录下了所有的指控,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像是冬日里的寒潭,深不见底。
直到孙承武回到府中,府内紧张的气氛才逐渐缓和。
但朝堂上的争议却愈发激烈。
工科给事中金堡言辞激烈,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在朝堂上回荡:“孙可望心怀叵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彼竟敢于陛下暂离贵阳之时,暗通清虏,以致沅州失守,将士死伤无数。此等罪人,罪行罄竹难书,其心可诛。吾等宜速速禀告圣上,诛其九族,以正天下之视听,以慰百姓之心!”
朝堂之上,金堡之言如雷霆万钧,震惊四座。然而,此事毕竟关系重大,秦王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尊崇无比,其降清之说,太过匪夷所思,随即有大臣出列,与之辩论。
户部尚书龚彝,眉宇间带着忧虑,缓缓开口道:“金大人之言虽激昂,然秦王之事,尚未水落石出,岂能仅凭一纸密报,便定其罪?吾等当审慎行事,以免误伤无辜。”
金堡闻言,面色不改,反驳道:“龚大人,孙可望之罪,非一朝一夕,其行径早已为人所知。如今密报传来,证据确凿。莫非因为孙可望一手提拔了龚大人,故而为其开脱?”
龚彝色变,这叛逃可是大罪,他不敢再多说,只得讪讪退回班列。
礼部尚书扶纲从容不迫地站出,说道:“金大人,孙可望之事,虽情势紧急,但亦需依法而行。未有确凿之证,便言诛其九族,岂不令人心寒?此非明君治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