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批发市场的商家刚刚开业,见到一个乞丐在门前晃悠,都不想搭理。方靖挑了一家老板看起来比较厚道的,问一般不能吃饭的人维生要怎么办?
本来那老板不想理他,方靖把银行卡和现金都拿出来说:“我有钱的,是想给一个病重的伙计输液吊命,坚持到看完中国足球队和泰国队的预选赛,这是他最后的愿望了。”
那老板也是个球迷,一听这话起了善心,给他介绍起复方维生素、葡萄糖、氯化钠,耐心地教他输液针怎么打,还问要不要最便宜的?
方靖忙说:“不不不,要最贵的!一个月的分量,可不能苦了兄弟。”
那老板一听十分感动,竖起大拇指说:“哥们你真够义气!对临终的兄弟尚且如此,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你以后要是想干活,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方靖哈哈一笑:“好说好说。”
最后方靖刷卡买了两大箱营养液,坚持不用老板送货。背着两个箱子,跑到路对面的天台上,仔细观察下边。果然不一会儿一辆巡逻警车就停在批发市场门口,几个警察急匆匆地往里边去了。
方靖暗笑:刷卡有风险啊,他们反应真快。不过总不能说到就到。
方靖计算着警察追踪的时间,刚准备离开,忽见下边李子驱车赶到,她对从商场里出来的民警问了些什么,忽然转头望向四周的高处!方靖急忙缩回来,好家伙,不愧是李子。
再缓缓探出头去偷窥,只见李子在下边直勾勾盯着这边,伸出手指点点。方靖哈哈一笑对她挥了挥手,那几个警察见状就朝楼底下猛冲过去。
李子知道肯定抓不到他,插着手拿起电话叫支援。方靖可不想等到直升机过来,鬼手一伸向楼的另一侧飞走了。
方靖背着两口大箱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小巷里,忽然天上嗡鸣,街道上许多人抬头观看,好家伙,是什么表演吗?上空许多直升机分散在城市各处,引得行人纷纷驻足拍照,这样的阵仗平日可不多见。
方靖心想:分明就是针对我嘛!这下子飞掠术不能用了,等下给狙击枪像打鸟一下打下来。地铁肯定也不能乘了,这么说来……李子很快会缩小范围的,最多半天,我就要举步维艰。但是在去秘密基地和幽浮汇合之前,还有一样东西要买。
方靖冒险将两个大箱子藏在垃圾站旁边,挤在上班的人群中向附近的磁器口走去,十字路口正有一个警察在警惕地向每个人张望,当看到方靖时他目光停留了一会,有些嫌弃他的臭味,却又有些怀疑。
方靖低着头暗想:千万别叫住我……
那警察终于伸出手指着他:“你,请等一等!”
这时忽然旁边有一个和方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骑着平衡车快速穿过街头差点撞到人,那警察猛追向那人,方靖趁机右转,快步跟着人潮往北。
嚯嚯好险!要是背着箱子肯定就暴露了。
方靖钻进了新世界百货,这里有一样东西是要买来带进梦境的。他先是直奔男装专柜买了卫衣和潮人裤,一顶鸭舌帽,然后又跑美妆柜买了深色粉底。最后钻进厕所去一顿操作猛如虎,再出来时已经化妆成了一个面皮黝黑的嘻哈boy,就算李子当面走过也未必认出来。
方靖得意地回到一层,在电器专柜买了一台最大功率的强光手电,老板特地交代不要对人照,充电要充24小时,续航能力高达40多个小时。
万事俱备!现在只要离开商场带上医疗物品回到秘密居所就可以了。看来还是我……
方靖想到一半傻眼了,李子带着几个警察出现在商场出口,每人手里都拿着方靖的照片,对离开商场的人一个挨一个地看。李子则慢慢走向每一间商店,眼神地毯式搜索。
天啊……太低估官家的效率了!本来以为能坚持半天,没想到只要一行动起来,他们就能像猎犬一样穷追不舍,不过两个小时就近在咫尺。
方靖果断戴上兜帽转头往另一个出口去,没想到那个出口是恨天高在守,想来别的出口也都一样吧?肤色虽然变了,但如果容貌对着照片看的话……还是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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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靖不得不转向第三个出口,这边更糟,是高明插着手站在路中间,他身边的兵连行人的脸都要捏过才放行。
西巴……往楼上跑吗?不行,上楼最终会被赶到楼顶,很可能被狙击手或直升机发现,上去只是拖延必然的结果,跳窗的话外边动静也会很大,只有蒙混出去才是最可行的。
正在犹豫中,远处的李子目光已落在了方靖脸上,她有些怀疑,却又觉得方靖并没有这种潮人个性,于是缓步向前走过来确认。
糟糕。这种情况不能跑,但不跑也完蛋,该死快想办法!方靖假意转身慢步,实是一筹莫展。
这时商场中心一阵热情的暖场乐,广播反复道:“尊敬的来宾,新世界百货街舞大赛已经在中庭开始,现场有免费礼品领取,欢迎各位观赏。”
一些人听到广播加快步子往那边去,方靖得此良机,跟着人群一起往中庭去。只见街舞达人轮番上阵,自信的表演着高难度的动作,其余选手也都围成一个圈有的喝彩有的倒彩,这是地道的美国街舞传统,引得行人驻足叫好。
方靖感觉到李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干脆往街舞表演者中间一坐,与人群划开距离。果然李子没再靠近,疑惑地守在外围搜寻。
过了半小时,比赛到了关键决胜部分,方靖对面的小组冒出来一个特别强的舞者,几个酷炫的简单动作以后,他就像陀螺一样在场中央倒立支撑回旋起来,甚至手离地在空中旋转720度才落地,要知道这可不是用脚发力的旋转,而是单纯用手劲和惯性!
全场都热情燃暴,毛巾纷纷丢进圈去。方靖拍拍身边的人问:“这个好厉害,叫做什么?”
旁边的露肚子的潮女激动的说:“猴王你都不知道吗!这是世界上最难的街舞动作叫做Double Airflare,全世界就两三个人能做。”
方靖由衷佩服:“太帅了吧。”
按照比赛规则,如果没有人能再做更强的动作,比赛就结束了。方靖心中还在想着怎么脱身,毕竟比赛就要结束了,偷偷往身后一看,李子还在附近抱着手。
方靖站起身来想开溜,没想到所有选手目光都唰地一下望向他。呃……你们搞错了,我我只是想……方靖注意到李子望向这边。
心烦!死就死了!
在一阵欢呼中,方靖走到舞台中心。主持人叫道:“还有挑战者想要打败来自台湾的猴王!让我们拭目以待。”
呃呃,好丢人……尴尬死了,要不还是自首算了,李子你快来救场啊。
看他扭捏的表情,倒是没人嘲笑,因为西方街舞传统中也有此类搞笑的做派,倒是一些选手依照传统笑着发出嘘声。
方靖只好扭动身体,模仿刚才几个选手的舞姿,拙劣的表演。因为动作实在太差,人群里引发一阵哄笑。
简直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方靖忽然破罐子破摔,异化出鬼手支在地上就开始旋转,类似的动作在飞掠的时候也做过,因此方靖很快掌握了窍门。
“咦?!”
在众人的惊呼中,方靖越旋越快,好似电风扇成了精!全场看的目瞪口呆,这种动作消耗力量巨大,从来没有人能旋转这么久,这么稳,这么快!
“哇好帅!”刚才的妹子激动的叫出声来。
方靖感觉转的太快反而停不下来了,他头晕目眩,只得鬼手用力一推,竟然向直升机一样在空中上升回旋了三周,这才失去平衡重重地摔下来。
“Triple airflare!”猴王惊呼,而后他率先鼓掌起来,紧接着是雷动般的鼓掌。
“他是谁?”
“这简直是超越人类能力的动作!”
“可惜失败了……”
“失败是当然的吧?没人能成功完成吧?”
“但还是强炸天吧。”
“我可以认识你吗?你是哪个队的?”
街舞达人们围上去簇拥着,你一言我一句的将方靖湮没,人群外的李子想了想觉得不太像,不由自主地鼓了几下掌,就转到别处去找。
方靖被街舞表演团拥出商场,因为表演队太喧嚷,所以勉强躲过了出口警察的盘查,方靖向这些人道谢,说自己还有事,下次再碰头学习。
猴王说:“你要是不来,大家掘地三尺也把你找到。”
那个辣妹在一张纸条上亲一下,递给他说:“打给我。”
“哇哦~”方靖羞红满面接了下来,赶紧跑去取回自己的箱子,往东边去了。
李子越想越不对劲,这时查监控的同事发来消息说查到方靖的踪迹。她立即赶去监控室,同事说:“他进商场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后来买了衣服装扮成这样。”
李子一看正是刚才跳舞的那个达人,又好气又好笑,都怪自己一念之差。
高明道:“真是个狡猾的小子!”
冼小萍呵呵乐得直笑:“我就说他这个人不简单,现在怎么办啊?”
李子:“还能怎么办,你们接着找!我要去准备梦境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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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这次我陪你去。”
李子没有拒绝:“好。”
方靖专走小路避开监控,在公园里躲到天黑才溜进了东三环的一个小区,用钥匙打开了某间临时租来的两室一厅。
“嘶~嘶~杏子?你在吗?”
方靖小心翼翼摸进门,里边黑乎乎一片,他伸手按开厅灯,立即见到幽浮(杏子)坐在沙发上,对他说:“我在啊。”
方靖松一口气,问:“为什么不开灯?”
杏子说:“我……我害怕。”
方靖心中奇道,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克服了不去怕你,今天才知道你竟然会害怕?于是坐到她身边笑问:“我害怕的时候一般是开灯的,没想到你也会害怕。”
杏子淡淡地说:“我害怕开了灯她们就会找到我,方靖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
方靖看她又美又怜的神秘模样,心头一热,再也忍不住抱住她说:“不怕了,我答应你的事是不是都做到了?”
杏子头埋在他胸口,轻轻抱着他说:“嗯,做不到的话,杀了你。”
方靖哈哈大笑:“你还学会开玩笑了呢。”
杏子:“是啊。”
两人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柔软,久久不舍的放开。
方靖道:“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躲在这,直到我在梦境里找到解决事件的方法,我要拜托你帮我打点滴呢。不过现在我要施展浑身解数给你做一顿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杏子微笑说:“冰淇淋。”
方靖道:“吃饱肚子再冰淇淋,我决定给你露一道最拿手的泡老坛酸菜面。”
杏子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最差劲的厨艺了。”
“呃……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