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温末醒过来时,人已经回到了温府那张香香软软的大床上。
腰肢酸软,双腿无力。
温末想抬手,却发现,连手指尖,都泛着麻意。
下次再也不想报仇了......
会被仇报!
身侧的床榻早就凉了,看着那块微皱的地方,温末恨恨捶了两下。
“裴青延!”
“今晚再让你上床!你就是猪!!!”
沙哑的女声未落,房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房门被人小心打开,温末侧着身,背对着,不去看来人。
她都不用想。
肯定是猪来了。
果然,熟悉的呼吸,步步靠近。
也不管她是真睡假睡,裴青延直接用锦被囫囵裹住她,抱着朝外走。
被束缚住手脚的温末感受到体位变换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徒劳的瞪着一双大眼,眨巴着逼问裴青延。
“你要作甚?!”
被质问,裴青延面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向外走的步伐不停,薄唇勾起的弧度,格外深。
直到被他稳稳放在马车正中,裴青延才正对着杏眸,认真开口。
“末儿忘了。”
“你说想去寒灵寺的。”
温末一怔,这才想起。
前几日听左枝提及,说寒灵寺很灵,南山的风景,更是格外秀丽。
她自是好奇,但和裴青延说完,便忘之脑后。
没曾想,裴青延倒是放在了心上。
马车宽敞,两侧的座椅被翻叠下来,正巧可以做一张软榻。
温末躲在被卷里,也不愿意动了。
静静看裴青延吩咐小厮把早早收拾好的衣裳吃食,一样样搬上车。
不多时,空旷的后箱便被填的满满的。
温末懒懒打了个哈欠,看着裴青延驾车离开,这才感觉不对。
“就我们去?”
“嗯。”
车帘被掀起一片小角。
男人劲瘦的腰间若隐若现,温末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扯动缰绳,思绪恍然。
不多时,眼皮便又沉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暗。
马车停了,车帘被野风卷着,时起时落。
马背上,裴青延的身影,早已不见。
温末瞬间清醒,扯着车帘,朝外望。
只见四周空荡漆黑,唯有轿门口挂着一盏小灯,暗暗发光。
“裴青延?”
低低的轻唤,只得到山野间的回鸣。
温末有些害怕,缩回了脑袋。
等了好一阵,才听见有脚步声走回来。
温末卷着被子朝角落里躲,露出的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车帘。
那盏小灯一晃,车帘被轻轻挑开。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尖,温末这才一松,猛地扑进了来人怀里。
“裴青延!”
“你去哪了?!”
温末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显得格外可怜。
裴青延一时无措,慌张的抱紧她,轻声安抚。
“沿途走来,没有客栈酒肆。”
“我便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家。”
听他解释完,温末这才好些了。
挣扎着逃开,瞪着他不说话。
微黄的暗光下,温末眼眶发红,泪光盈盈的模样,看着好委屈。
那身浅粉的长袍被她睡得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一副欲落不落的模样。
裴青延一怔,刚要上车的动作就这样停在原地。
凉风穿过车帘进去,温末感觉有些冷,索性一卷被子,再次卷成了个蚕蛹。
乍泄的春光被遮掩,黑眸中,暗光更深。
马车轻晃,炽热越靠越近。
温末闷了半天,只感受到人过来了,却没听见裴青延哄她,不由得更生气了。
再次扑开被子,朦朦胧胧瞪他。
裴青延被她的小表情逗笑,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那颗凌乱的脑袋。
“乖。”
温末那股小火,一下子就散了。
却还端着架子,偏开头不去看他。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
大手滑落,撞过圆肩。
方才被夜风激起的片片颤栗未消,便又被激起了新的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