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柯反反复复吐了得有一刻钟,才直起腰来,揉着肚子说道:“这回舒服了,走吧。”
两人回到营州,已是五月,但营州还在下雪。
来到左柳巷铁匠铺,甘枼居然还没有回来,问左邻右舍,说甘枼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回到门派,先向师父禀报,再去向掌门回话。
梅争事无巨细地叙述整个事件的情况,反正除了他是重生回来的这一点,其他的事情,都没什么可隐瞒的。
谢无伤皱紧了眉头,问:“梅争,你何时达到练气巅峰的?”
“弟子不知。”
又问:“梅争,除了你师父,是否另有高人教导于你?”
“没有。”
“那为何你小小年纪,又身中血咒,竟然能达到练气巅峰?”
“弟子不知。”
话又绕回来了,谢无伤转了话题:“你何时开始修炼铁布衫的?”
“鞭伤恢复之后。”
谢无伤点了点头,他知道梅争是因为京城那件事后怕,所以才修炼铁布衫。
修真者不修炼额外的功法,一个原因是真气本就可以起到护体的作用。
另一个原因是额外的功法会分散真气,甚至是阻碍真气运行。
但梅争算是个例外,因为他无法突破境界,而又真气充盈,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回完了话,宫柯一出门就跑去找刑真,把三十两银子要了回来。
又过了一个多月,到了七月,梅争下山去营州,按约定,半年期限已经到了。
结果甘枼还是没有回来。
梅争找人借了支笔,在砧台上写下事已办完四个字,然后回山了。
暑往寒来,一年又到头了。
梅争每个月都会下山一趟,去营州左柳巷找甘枼,但是甘枼一直都没有回来。
宫柯说,这样不是更好,也不用再替他做事了,刀也不用还了。
但是梅争心里却极不踏实,总觉得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又到上元节,去营州赏灯,梅争先去左柳巷。
离着还很远,便听到了有节奏的打铁声。
这一刻,梅争心里莫名有些欢喜。
“老丈,您回来了。”
甘枼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闷声闷气地说道:“第三件事,平州黄布仁,抵银二十两。”
梅争一愣,平州黄布仁?
两年前游历之初,卢心明因为黄布仁的事,还特意回了趟门派,难道掌门没有派人处置黄布仁吗?
因为是黄布仁,连宫柯都没了赏灯的心情,二人回了门派,却没有去找掌门。
毕竟今日是上元节,掌门一家也得过节呀。
宫柯去伙房煮了两碗元宵,梅争那碗两颗,他自己这碗二十颗。
吃着,宫柯问:“你打算咋办?”
梅争摇头:“如果掌门当真没有处置黄布仁,必然是另有隐情,这事恐怕办不了。”
“办不了咋办?”
“只能把刀还给甘老丈。”
宫柯眨了眨眼,问:“那你咋不在营州时,就把刀还给他?”
“我得先回来问问,是另有隐情,还是派去的人办事不利。”
“哦。”宫柯答应,接着吃元宵。
梅争端起碗,喝了口汤,心里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