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对主人说道:“爷,惹错人了,是六大派的,快走吧。”
两个下人扶起油头粉面的小子便向外逃,可那小子还叫嚷:“六大派有什么了不起?我姐夫是越州刺史!敢打我?让我姐夫带兵剿了你们六大派!”
景璎瞪着梅争:“你听见他说的话了?”
梅争答道:“听见了。”
“现在就去找郭义。”
“师姐请。”
刑真也是无语,两个煞星碰到一块,连天黑都等不了。
走在路上,刑真不免有了另一个担心,六大派如此目无王法,自行其事,甚至敢于青天白日直闯衙门杀官。
总有一天,朝廷会忍无可忍。
刺史的小舅子发现,那五个人跟着他,不禁心虚。
嚷道:“有种跟我来,我去衙门找我姐夫,来呀!”
没人理他,本来就是指望他引路,还省得向人打听道了。
小舅子一嚷,引得路人都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刑真心里打鼓了,掌门让他陪着梅争下山,不就是为了把控事态吗?
不能由着他们任意妄为。
杀官可以,但绝不能如此明目张胆。
刑真拉了梅争一下,低声说道:“还是等夜里再去吧。”
景璎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行,就要现在去,你们不去,我和师姐去。”
刑真皱眉,这大小姐的脾气,是从来都没吃过亏吧?
“梅争,咱们身为门派弟子,要时刻为门派的声誉着想,如此目无王法,只怕会给门派惹来麻烦。”
梅争知道他是故意说给景璎听的,刚想接话,景璎却反驳道:“什么是王法?他们就是王法。”
“身为刺史,自己的妻弟横行于市井之间,他会不知道吗?”
“连六大派都不放在眼里,可想而知,若是寻常百姓,会是何种境遇。”
“我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王法之外还有公义,皇帝看不见,管不到的事,也还有人看得到,管得了。”
刑真本想教训她,结果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地方官大权在握,多少百姓求告无门,虽有王法,却只对百姓施用。
就说民告官吧,有理没理,先治一个大不敬之罪,上堂前先打二十大板,美其名曰是为了防止刁民滋事。
可就这一条,就将多少冤屈,直接打杀在公堂之外。
皇帝高高在上,看不见这许多民间疾苦,也只是听着官员的歌功颂德,自欺欺人地相信,自己治下就是清平盛世。
人影一晃,隔开了他们与小舅子。
五人同时一怔,随即一同叉手躬身:“大长老。”
来人正是烈刀门大长老,丰濡清。
“我奉掌门之命前来寻你们,有些话要嘱咐,景姑娘与杜姑娘若是有空,不妨也一道听听,可好?”
景璎和杜芊芊一同应道:“是。”
本以为大长老会找个茶馆或是客栈,没想到直接把他们带出了城。
来到一片空地,四周连小树林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说话才最安全,绝不会被人偷听到。
大长老先说了龙甲门找上门的事,又说了烈刀门查访的结果。
黄布仁的确极有可能是暗桩,但龙甲门为何会与黄布仁搅在一起,却查访不到根源。
大长老留给五人八个字:审时度势,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