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争说道:“我不要你的银子,货物送到之后,你帮我做一件事。”
陈同福问:“何事?”
梅争答:“送到再说。”
当夜,梅争拿了把椅子,坐在了货物中间,也不练功,只是闭目养神。
宫柯和白香染,各自在自己的房间休息,梅争说不用他俩一起守夜,人多反倒容易出岔子。
本来宫柯想代替梅争守着白香染,但被直接拒绝了,白香染直言她并不害怕,就是想让梅争陪着她。
话是说给宫柯听的,实际上白香染还是害怕,不敢睡觉,甚至都不敢闭目养神,怕一不小心就睡过去。
到后半夜,困得不行了,跑到院中找梅争,也拿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才闭上眼睛。
天明以后,陈同福招呼伙计上路。
既然知道了梅争另有所图,他也无须多客气,当然,也不会多嘴询问。
一路向北,晓行夜宿,十天后,通过边关哨卡,进入靺鞨疆域。
当日午后,又下起了大雪,北风呼号。
梅争向陈同福要了一件大氅,给白香染披上。
他们常年都只穿单衣,全凭调动内息抵御严寒酷暑,这也是修炼的一部分。
但是白香染心神不定,再加上前路吉凶未卜,梅争担心她过分消耗。
天黑后宿营,商队生火做饭。
白香染对梅争说:“今夜恐生变故。”
梅争点头,出关前一直都没事,应该是唐军的海防森严,扶桑人不敢大量进入唐土。
而蛰伏于城池中的扶桑人,也不敢成群结队地跑出来劫掠商队。
靺鞨虽有王庭,但结构上还是部族聚居,而且是以渔猎为生,海防几乎没有。
再者,今夜大雪,北风呼啸,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
做好了饭,陈同福亲自来招呼梅争三人,并向梅争求告:“少侠,今夜恐生变故,还望少侠看顾我等。”
梅争点头:“陈头儿放心,若生变故,你们只需尽力保全自己的性命,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即可。”
陈同福长揖至地:“多谢少侠。”
月上中天,还没有动静,白香染问:“我猜错了?”
宫柯说道:“猜错了不是更好?”
梅争说道:“还早,要想杀人越货,最好是天微微亮之时,那时守夜的人也困乏了,其他人还没醒,最适合突袭。”
白香染看着他:“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事情?”
梅争哂笑:“我猜的,如果是我,就会这么做。”
白香染翻了个白眼,挪到他身边,依偎在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宫柯重重地叹了口气,用力往后一倒,枕着手臂,闭上了眼睛。
五里外,红九真和薛月并排盘坐,行功修炼。
她俩早在一天前,就将埋伏在这里的扶桑人杀干净了。
本来薛月说,应该将这些扶桑人留给梅争三人练手,但是红九真却说影响她休息,杀了干净。
天光大亮,雪也停了,梅争轻声唤道:“小师叔,天亮了。”
白香染嗯了一声,将脸转向他颈后,没动弹。
宫柯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说道:“居然没事,挺好。”
陈同福招呼众人收拾东西上路,对梅争说道:“真是万幸,辛苦少侠了,一会儿在车上补个觉吧。”
梅争微笑着点头,心里却觉得不对劲,但也想不透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