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少侠,我就问你一句话,当街杀人,对不对?”
梅争冷笑:“你这是胡搅蛮缠,只问结果,不问缘由。”
“杀人这种事,其实没有什么对与错,我既不是江洋大盗,也不是丧心病狂。”
“就以李昆这件事而言,我对他出手,自然是有理由的。”
“可你不问缘由,只问我杀人对不对,那我也不必与你理论,你想怎样,痛快点说吧。”
郭义争辩:“怎么能说杀人没有对错呢?杀人就是错的。”
梅争嘲讽道:“如你所言,边关杀敌也是错?剿灭匪患也是错?缉拿拒捕凶徒也是错?”
郭义说道:“你这才是胡搅蛮缠,你说的这些,皆是利国利民之事,岂能与你之行径相提并论?”
梅争笑:“谁说李昆死了,就不是利民之事?”
郭义一愣,梅争接着说道:“李昆行止不端,倚仗着你的权势,作恶于市井之间,而你却不闻不问。”
“若是你早早严惩于他,也不致令他死于非命。”
郭义说道:“即便他有错,也罪不至死。”
梅争哼了一声:“若是数罪并罚,他未必罪不至死。”
“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家人,而你又是越州的主官,所以他才敢有恃无恐,且屡犯不止。”
郭义心里有些理亏了,但还是争辩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擅用私刑,你这是无视王法律条。”
梅争嗤笑一声:“王法律条若不能惩处恶人,则私刑即为替天行道。”
郭义拍案而起,厉声斥道:“什么替天行道,分明就是目无王法!就是因为你们六大派目无王法,才致使刑案多发,刑狱混乱!”
梅争平淡地说道:“你说得对,六大派是不应该介入凡间之事。”
“然而,王法本该是用来惩奸除恶,维护公理,护佑百姓。”
“却被你这种徇私擅权之人,用以私利而不知耻,还敢叫嚣什么王法。”
郭义被他说得脸红,这还没提他偏袒扶桑商铺的事呢,只是针对李昆的事理论,就已经落了下风。
梅争又说道:“你要我来,我来了。”
“你要理论,该说的话我也说了。”
“现在我告诉你,如果再有人因为李昆的事找我麻烦,我第一个先杀你。”
郭义气得浑身哆嗦,用手指着梅争:“你,你……”
梅争嗤笑:“你什么你,你抓寻常百姓时,无人敢反抗,皆因你有仅有人,强于百姓。”
“而今你拿不了我,也是因我比你强。”
“强者为尊,当今天下,也是造反得来的,而非传承于开天辟地之时。”
“所以,你好自为之吧。”
梅争说完,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郭义坐在椅子上,气得直喘粗气。
平静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梅争说得没错,强者为尊。
道理其实很简单,梅争如果只是寻常百姓,他也不敢对李昆动手。
即便动手,也打不过李昆身边的仆人。
本想既为李昆泄恨,又向朝廷邀功,可梅争放下了话,再若纠缠,就要杀他。
郭义相信,梅争绝不是吓唬他。
之所以他还活着,是因为他在越州的这些年,官声还不错。
否则,恐怕上一次百秀门来找他,就已经送他去见阎王了。
罢了罢了,行文天策府,李昆的事,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