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没把靺鞨人的事当回事,说明一定是有办法解决。
这样一想,烦躁的心情立时好了许多。
三人用了两个时辰,跑到了登州。
划船用了一个时辰,在卑沙城上岸,又跑了一个时辰,到了辽城。
边关已经失守,驻军退守辽城,靺鞨十八万联盟军,在城北二十里驻扎。
一见梅争,沈觉然轰然起身,绕过条案,纳头就拜。
梅争伸手托住他,说道:“将军不必如此,朝廷的事与我无关,我更无意于封赏,我来只为查明真相。”
沈觉然也不客套,说道:“三位请坐,来人!看茶。”
沈觉然告诉梅争,当时破关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靺鞨人只用了三千人,拼死爬上城墙,而后无视刀斧加身,冲下城头,打开了城门,靺鞨大军随即冲进关内。
沈觉然眯起眼睛,回忆道:“这三千人,就像恶鬼一样,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是心有余悸。”
当时这三千人冲城时,沈觉然完全没当回事。
城墙上有三千弓弩手,五千刀斧手,两千长枪手。
这三千人就是来送死的。
然而,这些人扛着云梯,冒着箭雨,一路冲到城墙下,即便有人身上插满了箭矢,却一样奋力向城头攀爬。
被滚木砸下去的人,头破血流,却依然站起身, 再次爬上云梯。
被滚油泼中的人,不仅没有松手掉下云梯,甚至都没有惨叫。
沈觉然甚至怀疑油没有烧热,差点伸手进油锅去试油温。
第一个冒头的靺鞨人,被两名长枪手,用长枪同时刺中了胸膛。
然而这名靺鞨人,却用两手分别抓住了两杆长枪,抓得死死的。
长枪往外送,他就挂在长枪上。
长枪往回收,他就跟着回到城墙边。
那个情景,看得人头皮发麻。
随后,越来越多的靺鞨人爬上了城墙。
他们聚在一起,向城墙下面冲,被砍断了手脚的,就抱住守军士兵,用胳膊勒,用牙咬。
很快,数百人冲下了城墙,堵住城门洞,打开了城门。
沈觉然深深叹息:“梅大侠,不怕您笑话,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大小战役几十场,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让我后背发凉。”
“他们就不是人,或者说,不是活人,哪有活人能这个样子的?”
梅争问:“除了这三千人,其他的靺鞨人呢?他们正常吗?”
沈觉然点头:“他们正常,受伤会惨叫,砍断了手脚就失去了行动力。”
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是,冲城的这三千人,只能是把他们剁成几段,他们才会死。”
“他们冲在阵前,我的兵根本就挡不住。”
梅争问:“之后呢?又打过吗?”
沈觉然摇头:“没有,我弃了关口,退守辽城,他们就在城外扎营,没有再进攻。”
梅争问:“多久了?”
沈觉然答道:“五天,关一破,我就派人去请您了,您来得真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