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巡夜的官兵相继醒来,发现所有人都倒在院子里,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带队的校尉心知不好,顾不得别人,慌忙跑向后宅,一进院便看到袁修倒在血泊中,两眼瞪得溜圆。
扑到近前去摸颈脉,人已经凉透了。
“来人!都护遇刺了!快来人呢!”
得到消息后,余清河与上官渚一同赶到单于都护府。
袁修的尸身上遍布刀伤,且伤口有被火烧灼的痕迹,致命的一刀是斩在左颈上,深可见骨。
“砍了这么多刀,对方的修为,必然在袁修之上,这不仅是杀人,还是挑衅。”
“嗯,伤口有被火烧灼的痕迹,火属性元婴中期,惯于用刀……”
“梅争。”
“或许是有人嫁祸,谁都能用刀,只要修为高,用什么兵刃都一样。”
“你是说,有人想让咱们跟玉仙教争斗?”
“玉明珠已是化神境界,又收了梅争这样一个徒弟,四教的格局,即将发生巨变。”
“梅争不是刚跟普泽教怼起来吗?”
“是啊,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嫁祸,想把这件事引到梅争身上,其目的,无非是想让咱们跟普泽教联手,一起对付玉仙教。”
“那就是银灵教干的,银灵教中,只有颜盈媚是火属性元婴中期。”
“没有证据。”
“谁来接替都护之职?”
“骆雨贞吧,不能再从教中调人了。”
“那就没人坐镇龙威门了。”
“随便派个金丹境界的弟子过去,反正也只是教导功法。”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六月初,梅争从百秀门启程,一路往北。
倪秋霜换下了道袍,穿了一身殷红短打,背着一口横刀,后腰上别着拂尘。
那夜过后,倪秋霜不再跟梅争斗气,还向他讨教刀法。
一路走,一路玩,一路吃。
到达单于都护府时,已是八月中旬了。
这一路走来,倪秋霜看了许多人间烟火,也见了不少悲欢离合。
跟仗势欺人者打过架,同贩夫走卒们喝过酒。
官道上杀过成群的劫匪,山林里追过发狂的野猪。
也曾夕阳西下,渔舟唱晚。
也曾大雨滂沱,泥泞裹足。
所谓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恣意洒脱,逍遥自在。
两人没有进城,因为谷云娘的缘故。
进城就要住客栈,而城中只有烟云客栈,见到他,伙计一定会询问谷云娘的去向。
谷云娘特意交代过,让他不要再去烟云客栈,因为觉得对不起伙计。
所以,梅争决定在城外露宿一夜,明早穿城而过,再往北行。
梅争靠在树上,倪秋霜靠在他身上,因为她说,树身硬,他软乎。
倪秋霜仰头灌了一口酒,抬手用袖子抹了下嘴,抓起熏鸡直接啃。
梅争皱眉,我都教了她些啥?这还是当初那个仙子一样的师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