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聆烟自然察觉到他进殿来，紧赶着将手中的一点内容写完，抬头看向符开元，略一感知，挥手示意他坐下，柔声道：“突破的倒是快，可吃过饭食了？”

符开元落座后道：“已经吃过了，多亏了师尊的合灵丹，不然还要多消耗三四天时间。”

何聆烟已经将面前的东西收拾起来，抬眉看着他道：“淬灵五层之前，皆是水磨功夫；淬灵六层，开辟升阳府，便是只看天赋。你的天赋自不必多说，此番突破后，到练气便不远了，此后南域混乱，多少也算有些自保之力。”

说到南域混乱，符开元略去前面的内容，问道：“师母，你们去白石山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回山之后这样着急让我突破？”

白聂此前一贯主张让他打好根基，此次突破虽然也不算冒失，但与先前预算还是有些出入的。更何况白聂回山时那郑重神情他也看在眼中，这些天一直疑惑，终于是问了出来。

何聆烟说道此处，长叹一声，以右手食指向上指了指，道：“南域的天变了！”

符开元对这句话一头雾水，只听何聆烟继续道：“仙宗-山岳宗使者驾临白石山，如今这南域已属仙宗麾下，十三山被仙宗拧为一体，要清理域内作乱散修，肃清南域。不过这件事仙宗不好直接下场，上使让十三山在前面顶上一年，再寻找仙宗出面。”

符开元不解的问道：“诸山各有纠葛，散修又向来散漫，仙宗是如何将十三山合在一起的？”

“实力超绝，便能压服一切”何聆烟将这句话轻轻道出，意味深长的看着符开元的反应，略等一会儿，她继续道：“仙宗随意派出一名弟子，便能将十三山荡空，至于散漫自由，在这等体量的宗门面前，又能顶的上什么用。

上使初到，十三山练气修士便被召集而去，如今我们的面貌气息，怕是已经在仙宗的某一峰上记下，若是敢出南域，便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仙宗使者为诸峰提供灵种，又在白石坊市给出了一部三品仙诀，直达筑基篇，这是摆明了日后要为南域重续仙途。如今十三山拿了灵种，便是仙宗的马前卒，日后仙宗入主南域，自然少不了好处。”

符开元听着听着便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问道：“灵种能带来多少好处？”

何聆烟将面前整理的纸张拿起，对他晃了晃：“正巧我方才算了这灵种的产出，按照仙宗给出的要求，飞燕山大致能找出两亩灵田种植这灵种，一年两熟，一亩约有六十斤灵米产出。若是打理好了，每年便能产出二百四十斤。仙宗说五年收一次供奉，除去供奉，五年我们能净得灵米四百斤。按照这种灵米的品质来算，差不多能抵得上二十枚灵石。”

符开元听到此处，心中疑惑尽散，目光望向殿门，语气中也透出无奈：“这样说来，近有厚利，远有前程，再加上仙宗实力的压迫，十三灵山就是有天大的仇怨，也不得不联手听命了。只是...这一年，怕是不好挨过，也不知能有几山看得到第二年的光景。”

“这一点众修士自然看的清楚”何聆烟接过这话：“故而十三灵山已经约定，一旦某山告破，若是修士还能存活下来，便要投靠十三灵山的某一山，两方修士合并在一起自守，以图最大保存我们这一方的实力。”

这话说的符开元又看不清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将实力合并到几座山上，然后再开战，这样不是能更大程度整合力量吗？”

“仙宗治南域，到时在仙宗麾下自开一峰的机会，若是不搏一搏，谁能愿意轻易放弃？”何聆烟反问道。

符开元又被这话问的怔住，喃喃道：“是了，十三山便是仙宗给出的十三个门户，至于能保住几个，便看自己的实力如何。若是实力不济，失山丧命也不碍着仙宗什么事。”

符开元脑海中思绪变幻，将南域现今乱象的由来大致理清。归根结底，就是山岳宗需要南域众修将这场持续了六年的动乱的烈度拔升到新的高度，然后名正言顺的亲自下场收拾残局。

他的思绪很快抓住根本，并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么，飞燕山如何应对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