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炎山,家族大殿之中,三道身影落寞就坐在各自位置上。
为首的宋言成看了一眼宋成衔,低声问道:“二伯,平利他...”
宋成衔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宋成衔的话语,冷声答道:“家主不必多言,此子罪不容恕,若敢回山,老夫必杀之”
这老人自黄晔谷赶回北炎山,带回宋言和、宋言岄身死的消息,让宋言成颇受打击。
可当他得知宋平利所做所为之后,先是不可置信,直到沉静两天后,仍不见那逆子回山,这才渐渐信了,想同宋成衔提一提这事情。
只是听到宋成衔如此直率的打断自己的话语,宋言成知道没的谈,只得轻叹一声,低声道:
“如今倨昙山与玉灵山之人已经围到山脚下,明玉山之兵亦相距不远,韩家态度冷淡,我家如之奈何?”
下首宋平羽心中怒意勃发,愤然道:“韩家反复无常,从头到尾不见一个人影来助我家,如今举目无路,又逼着我家弃山,真是..真是小人行径!”
宋家自立是向郡守府通了口信、得了回复的,可不曾想后面只过了短短几日时间,韩家那边就突然变了口风。
将宋家推在郡守府之外不说,原本信誓旦旦说要对余家动手的事情,也悄然间不了了之,只剩下乌焰门和余家争执着。
及至此时,宋家被三山合围,举目无路,韩家仅仅送了一条消息来,言说若是事有不谐,宋家修士可到郡城暂避。
宋成衔听着宋平羽的悲愤,这两日里愈发苍老的面庞上并未产生多少变化,认命般的低声道:
“韩家送这消息来,不过是挣个最后的名声;若是老夫所料不错,山外早就有余家修士围着了。
若是被我们逃去了郡守府,《离火飞鸢诀》便有外流至韩家的可能,余家绝不可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我等此刻出了山门便是死路。”
宋言成道:“出不得出,守亦难以久持,只剩死路一条了吗?”
宋成衔怅然道:“老夫已经活了百三十岁,已经是活够了,此生别无所望,若真到了山穷水尽处,便是死也要死在北炎山上。家主若是有什么活路,尽管去施展,不必带着老夫商量。”
宋言成愣愣的看着这位长辈,知晓对方是被宋平利伤透了心,自己也不好见怪,只恨恨答道:“既然无非一死,那便求这一死罢了。”
宋平羽看着他的样子,不甘心的又望向宋成衔,见其那副老态上的决绝死志,心中的不甘也只好压下。
默默的在心里说服着自己:‘与族生,同族死,人生猝然,也胜过在仙途上磨蹭’
......
五日之后,北炎山下。
随着明玉山王家修士到达,两族族兵合围,符开元几人也从黄晔谷到了最前线,此时正在赵家军营中相会。
营帐之中,赵家修士居于主位,为首的是练气六层的赵天落,赵瑞俅、赵瑞胜两个后辈则分别侍立在他身后。
符开元居于赵家修士右首下,身边端坐吴华,身后则是陈凡、台明站定。
他的修为虽然不比赵天落,但赵家见识过他的手段,玉灵山四人又俱是年轻面容,赵天落相待也是极为客气。
彼此洽谈一阵,营帐突然打开,却是受邀而来的王家修士王弘禄,他自身有练气七层修为,是明面上围杀宋言成的主力,两家之人同时起身与他见礼。
待落座之后,王弘禄打量了玉灵山几人一阵,赞道:“久闻玉灵山符小友天资高绝,今日一见,如此年纪便有练气五层修为,且气息浑厚无缺,天资恐怕还要在宋平逸之上,果真名不虚传。”
此时是三山掌权人相会,表面虽然融洽,却是要决定战后三家的利益分成,王弘禄上来便以小友相称,符开元却不想平白落了辈分,轻声答道:“王道友过誉了。”
王弘禄听着称呼,知晓自己的主意落空,也不见怪,复道:“听闻道友座下有一只吞吐白炎的妖虎,实力很是强悍,此番围攻北炎山,不知我等可否有机会一观其威?”
侍立于赵天落身后的赵瑞俅听闻这话,面上微微一变,前番菊茵原的经历又跃然眼前。
符开元听到这话,赵瑞俅的微妙变化被他收入眼中,前番宋家能够专心应对王家,与玉灵山出手挡下赵家有直接的关系。
王弘禄这话是不忘前仇,又想借着这事再挑动赵家对玉灵山的敌意,以便削减玉灵山的利益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