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牧盛见余赤休仍不多言,在诸人面上轻轻扫视一圈,见他们没什么异样后,又轻声安抚道:
“宋家咎由自取,汝等三山却与我家有功,不能与宋氏同等论处,不必听这等胡言。”
“是”
十人回复的声音出奇一致,随后更是齐齐掐出第三道法诀来,又是一轮攻势下去,宋言成三人还想掐诀抵挡。
却见符开元、赵天落、王弘禄三人不约而同的持枪驾剑而上,直接以手中灵兵打散了三人丢出的法诀。
十道法诀顺利落下,北炎山大阵又是一阵剧烈震动。不过这大阵毕竟品质极高,是从宋家鼎盛时期就传下来的练气后期法阵,距离告破还差的远。
为了保存法力,攻山的练气修士却不能一直连续掐诀施法,打过这三轮之后,三山修士开始各自轮替,依次施展攻击。
虽然威力不及十人齐动,但胜在连绵不绝,使大阵一直震动,而宋言成三人虽然仍在努力抵挡,施法速度却远比不上诸人轮替。
斗了一阵,宋言成面上做狠心之态,大声对两人喝道:
“去殿中静修,以逸待劳,若一直这样耗下去,待到阵法告破,我们法力不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宋成衔、宋平羽听了,只能沉下心来与他一同落下去。
待到进入大殿,宋言成屏退了众人,以法力里里外外封了三层,先对宋成衔道:
“二伯,我们活了大半世,此番战死也便死了。山下两万余族人如今正在受戮,有余赤休在外盯着,最后估计也活不下几个。
山上如今的小辈中,除却平羽外无一可用,我却不忍心看着她也在山上等死。”
宋成衔双眉紧皱,他待宋平羽如亲生孙女,自然也不愿她白白在此随家族覆灭。
只是如今外面被十四名练气围着,山下两家族兵里里外外围了诸多要道,却没有宋平羽的生机。
他沉声道:“我家百年内不知被余家上下安插了多少探子,诸多密道之外未必无人守着,平羽出去后,大概是免不了被伏杀的。”
宋言成却摆摆手道:“这事情还要算在平逸身上,他临走之前,又单独对我嘱托过一次。
言说‘族中欲走险棋,不可不备后路’,嘱托我再为家族开辟一条密道。
我按着他的嘱咐,特地在坊市中购买了二十张‘掘地符’,在大殿之中开辟出口,一路通出去,开出密道直至玉灵山以东,出口邻近穆棱山脉边界。”
‘掘地符’的效用便如其名,可以在地下开辟密道,不过这符箓施展起来效用奇慢,从北炎山至穆棱山脉这等距离,要消耗大约十余天的时间才能完全打通。
宋言成能花费十余天乃至更长的时间悄然开辟出这密道,身为族中第二人的宋成衔却全然不知此情,可见这密道的隐秘性。
他不给两人讶异的时间,肃声对宋平羽道:“羽儿,你兄长之事你亦知晓。
他如今假死脱身,只与我和你爷爷有联系。在三山出兵之时我便曾和他联络过,事危时我会让你用这密道脱身,让他在外接应。”
一边讲着,又摘下了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嘱托道:
“我家最重要的三枚功法玉简、几部二三品的法诀玉简以及府库内仅剩的资源都在这袋内,另有二十张‘固土符’。
围山这么多日,族兵消耗颇多,这些资源顶不上什么大事,日后还要靠你和平逸自己尽力。
你现在即刻顺着密道一路潜行出去,再以‘固土符’填补密道,扫除自身踪迹脱身。”
宋平羽听着两位长辈的安排,早已双眼通红,手中不愿去接这小袋,泣声道:“羽儿早有死志,愿同家族赴死!”
“说什么混账话,你如此年纪,岂能轻言生死!”
宋成衔喝骂一声,直接将那储物袋从宋言成手中拽出,硬生生塞给宋平羽后,又解了自己的储物袋塞给她,口中开解道:
“况且这密道一路通过去,你若不持符将之封堵,平逸在那头等着你,被余家人搜过去,岂不白白害了他!”
宋平羽这才恍然,犹自不甘:“两位长辈不妨一同脱身。”
宋言成一手拖着她进入密道,口中沉声回道:“我二人不死,余家怎能安心。你修为尚浅,又是女儿身,方才有众目睽睽之下脱身的可能。”
待到宋言成将其塞入密道,宋成衔双目也有些微微泛红,用沧桑的声音嘱咐道:
“此一去即成散修,你与平逸流浪在外,纵有千般艰难,万毋忘却家族复兴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