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符开元主动提起,当即回道:“符道友,小弟有要事与道友相谈,还望就地一叙。”
此时约在寅时,天色正暗,符开元令韩贝礼自行上前来,自己则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待这人完全显现在身前,见其双手空空,诚意十足,符开元这才轻声道:
“道友有何事相谈,尽可言明”符开元为表诚意,率先席地而坐,练气四层的玄冰白熊则立在身侧。
韩贝礼亦随他就坐,而后将‘墨羽点绛梅’之事一一道明,又实实讲明这灵根的价值,随后邀道:
“这一行确实危险,可这灵根对我家太过重要,恳请道友助我一助。我还有些底牌,可以尽力尝试引开那一对大蟒,道友只需趁机取那一株灵根。
事成之后,若我能从中脱险,我愿请我家道人为道友奉上两百枚灵石为报偿;若不能脱险,我可现在立下字据,道友出灵藏后,亦可以此为据,拿灵根寻我家道人换取。”
韩贝礼不知符开元现今的修为,这一番话让渡极多,他冒死生之险,仍愿开出二百枚灵石的价值,可谓情真意切。
不过符开元对此却另有思量,自己修为提升太快,筑基在即,可玉灵山诸修的实力却尚不济事,这韩家大可因为后援,沉吟一阵,轻声道:
“我不求那二百枚灵石,只让道友忖度一件承诺,若能够做到,我便替韩兄取了灵根,且不需一枚灵石。”
“符兄请讲”
“此后二十年内,我玉灵山若有生死之危,请韩兄尽己所能,全力相救。”
与郡守府打交道这么多年,符开元对韩贝礼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乃是韩家数得着的嫡系,在韩家也是掌权者,只要他应下,在郡守府中调动一些练气客卿绝对不成问题。
而韩贝礼对这要求听得十分清楚,二十年乃是‘墨羽点绛梅’结果一次的时间,符开元提的又是他韩贝礼个人的二十年,而非韩家的二十年,也就是说,在必要时韩家是可以撇下他韩贝礼抽身而出的。
他左右斟酌,这条件实在太好,好到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好到他有些感觉不切实际,于是微微一顿,轻声问答道:“符兄可有立约的灵契?”
“我无以为约,此约全凭韩兄。”
“宋氏之例在前,符兄与我不过初见,今你我约事,无以为证,日后若贵山真有生死危机,道友不怕我袖手而背约吗?”
符开元自然不担心,宋氏之所以被韩家弃掉,乃是宋家本就羸弱,且潜力耗尽。
就算是唯一的筑基功法还是余家的根本道统,其中更有穆棱宗的影子,韩家的付出与回报根本不成正比。
而玉灵山可不是北炎山,自己一旦筑基,玉灵山便可与余氏分庭抗礼,削弱余氏完全符合韩家的利益,而自己约定的对象还是韩贝礼个人,韩家的付出便大大缩减。
不过筑基之事此时万不能道破,他只是莞尔一笑,轻声道:“若果真如此,我自认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