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腾龙域,雪月剑宫。
丁博文快步走进大殿,想起这一路上所见,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清筠道友,你们在干什么?为何到处都是搬运东西的人?”
月清筠坐在案前,正和徒弟月灵雁说着话,见到丁博文走到近前,缓缓起身,也不隐瞒:“丁门主应该清楚,这腾龙域已经没有雪月剑宫的立足之地。”
“怎么可能!”丁博文连忙说道。
月清筠微微皱眉,有条不紊地安排起其它事情。
月灵雁见丁博文杵在原地不肯离开,说道:“丁前辈,腾龙域出现了很多外来势力,你知道吧,特别是青空子那群人,他们可是得了林家隐峰长老的授意,屡次三番的针对我们,铁刀门和林家关系亲近,真的不知情吗?“
“灵雁,不得无礼。”
“师父,我只是就事论事。”月灵雁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腾龙域,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说道:“明明之前在阴阳两仪宗时还说得好好的,大家守望相助,但雪月剑宗被吞天教袭击时没人来,被青空子那些人打压时也没人来,好像雪月剑宫才是外来之人,这腾龙域不待也罢。”
“这……”
丁博文看了一眼月清筠,见月清筠忙着处理手上的事,都不再抬头朝他这里看来,无奈地解释道:“雪月剑宗被吞天教袭击时,我不得不留在铁刀门,而青空子那些人是受了和尘真人的命令,我想拦也拦不住,除非……”
“丁师兄,我知道你的苦衷。”
月清筠抬头说道,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不过你若是想劝雪月剑宗留下来,还是算了吧。这西山境依旧是林家……确切一些是隐峰中那些长老的西山境,为了剑宗这上千门人,离开腾龙域,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朱雀城对雪月剑宫来说算是很好的一个归属。”
丁博文神色黯然,他来的时候就知道劝不动月清筠,却还是来了,自忖本心,无非是想要再见一见面前的女子。
丁博文说道:“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我这就联系门内长老,送你们安全离开西山境。”
月清筠微微一笑,问道:“此去不会有什么危险。”
丁博文脸色一变:“怎么可能。我听说青空子死在月秋痕前辈手中,若是隐峰拿此事追责起来,少不了纠缠,我在来之前已经送出一封信给琅天,应该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月灵雁站在一旁,稍显诧异地看了丁博文一眼,招呼着其他人离开了大殿。
月清筠瞪了徒弟一眼,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份密信递给了丁博文。
丁博文接过密信,见密信上还用了大印,颇为正式,很快他的脸上便露出了极其震惊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月清筠说道:“算时间,镜湖边发生的事情也该传开了。”
丁博文疯狂摇头,说道:“不,铁刀门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月清筠说道:“若是没有收到林家传出来的消息,你可以派人到云行群山去看看,还有两日,镜湖边应该会无比热闹。”
丁博文沉默,重新将视线落在密信上,密信上的内容将镜湖边的结果写得很清楚,并且还正式向雪月剑宫发出了邀请,只要雪月剑宫离开西山境进入木槿皇朝境内,沿途都有补充之处,可以轻装简行,不过也特别提到最后在林家审判吞天教主之前离开。
丁博文幽幽说道:“如果信上说得是真的,那么林家便是大败,你们这个时候离开,确实没人敢拦你们。”
月清筠轻轻点头,说道:“星沙宗的乌鹏前辈昨夜就在雪月剑宫,他也知道了镜湖的消息,很可能会跟随雪月剑宫一起离开。”
丁博文脸上露出苦笑,说道:“等你们都走了,腾龙域可是我铁刀门一家独大啊。”
月清筠微微一笑,神态颇为轻松,丁博文一时间看得入迷,直勾勾地看着月清筠。
月清筠发现了他的眼神,侧过身,“你若是没有其他事,便离开吧,现在和雪月剑宫有太多纠缠,对铁刀门并无益处。”
丁博文也知道该说的话都说了,但两只脚却怎么也不愿意挪动,犹豫了良久,终于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们去了朱雀城,还会与西山境有联系吗?”
月清筠问道:“你知道木青和林家的关系吗?”
丁博文点点头:“听说了一些。”
月清筠说道:“所以朱雀城和西山境的联系不会断。”
丁博文连忙说道:“可我问的不是木青。”
月清筠无奈地看了丁博文一眼,见他一脸认真之色,说道:“你以后若是想要了解朱雀城的事,可以去宝栖楼找裴固,他和朱雀城的关系很不错。”
丁博文这时才听到了月清筠话中之意,有些高兴,连忙点头道:“我知道裴固,以后多找他喝酒便是了。”
月清筠轻轻点头。
丁博文实在找不到话说了,有站在原地杵了好一会儿,才不舍道:“那我走了,你要保重,若是在朱雀城待得不习惯,就回西山境,我想那时候琅天应该能掌握局面了。”
月清筠摇头道:“此去便不会回来了,倒是丁师兄要保重。”
“嗯。”
丁博文深深地看了月清筠一眼,心一狠,转身大步离去。
月清筠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落在宗门之事上,木青在信中说得很清楚,镜湖边的审判或许会有很大的变数,为了尽量保证雪月剑宫的门人全都安然无恙地离开西山境,她们就得抓住这个空档期。
不一会儿,月灵雁从外面走进大殿来到月清筠的身边,“师父。”
“嗯?”
月灵雁把一枚纳戒放在月清筠面前的桌案上,说道:“这是丁前辈叫我转交给你的,说是祝贺雪月剑宫离开这个泥潭。”
月清筠眉头微微一蹙,“你为何要收下?”
月灵雁瘪瘪嘴,“师父,我不收下他就不走啊,而且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吗?”
“胡说!”月清筠瞪了月灵雁一眼,看着桌案上的纳戒,轻叹道:“这枚纳戒就送到裴固那里去吧,让裴固还给他。”
月灵雁不解:“师父,其实丁前辈人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