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没有听见就好。”刘朝歌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小丫头的背影,平静道:“葳蕤母亲陷入沉睡,葳蕤知道早了不是什么好事。”
“哦,我明白了。”李妙真转过身来,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还专门说得更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不跟葳蕤说吗?
哼!这些大人都一样,总还是把我们当小孩子看待。
李妙真撅着嘴,大眼睛眨呀眨就有了决定。
刘朝歌看着李妙真小脸上只差写着“我一定要告诉葳蕤”,心里一乐,小丫头可是有“前科”的啊,当初就是她把他的病情告诉了刘葳蕤。
关于林幼薇还活着的事情,刘朝歌其实一直再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女儿,毕竟这个消息就算是他也消化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想着借李妙真之口,至少也要等到林幼薇快苏醒时才会告诉刘葳蕤,不过在多角度认识到林琅天这个岳父后,刘朝歌却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慨。
都是为了女儿操碎心的老父亲,他是不是可以做一个更开明更受女儿欢迎的父亲呢?
……
朱雀城的战斗已经彻底进入白热化。
内城方向再也不复之前的喧嚣,零星几处响起的哀鸣,更把这半日之前足有十万人口的内城衬托得像是一方炼狱。
木青在内城中央的天空中找到了魔物。
它此时正徜徉在无尽的血气之中,见木青呼啸而来,冷笑间,便是一柄柄业火组构成的长枪齐射向木青。
大量的百姓惨死,于是靠近魔物,它身边的业力便越浓郁。
木青见长枪袭来,手中的镇魔剑一转,以剑身向前拍去。
大量的黑色火焰从剑内宣泄出来,将长枪吞噬一空后,又倒卷回了剑中。
“哼,只知道捡黑爷的东西,孬种罢了。”魔物心里气得不行,却还得表现得足够冷傲。
木青嘴角一翘,停了下来。
他想起曹槿的提醒,一边展示着镇魔剑,一边轻飘飘地说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你只能算是一个东西,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看中了你的本事,想收你为奴,作为这把剑的剑灵。”
“你说什么?”魔物气势汹汹地冲出血云,如果可以,它却不想压制体内的暴涨的怒意。
木青心中一乐,回忆了一下白豪的神态,用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居高临下的视线,打量着魔物,继续刺激道:“你的能力勉强够资格做我这把剑的剑灵,但鉴于你的罪孽深重,我会用手中这把剑一直镇压你,至于何时能够放你自由,嗯,这把剑何时崩断,你何时自由。”
一般来说,拥有剑灵的剑,剑折之时,剑灵也会跟着消亡。
木青对自己的发挥还算满意,隔空看向魔物,挑眉道:“小黑,这可是你的荣幸。”
“哇呀呀呀。”魔物的体表轮廓,突然泛起了一阵密过一阵的涟漪。
一阵叽里呱啦之后,木青甚至能够看到黑炎在它体内左冲右突,想要突破某种理性的束缚,于是再接再厉,换上一副漠然神情警告道:“小黑啊,别给脸不要脸,从了大爷,以后哪一天说不定大爷一高兴就放你出来遛一遛。”
“啊!我去你妈的给脸不要脸!你给黑爷去死!”
魔物一直提醒自己先增长实力,先增长实力,到时候有的是手段折磨木青。
但不知道木青是怎么回事,这一次一改之前那副面孔,这种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简直要比直接消耗它的黑炎还要让它难受。
终于,它在这一刻不再强行难耐体内那些暴虐的庆幸,直接冲向了木青。
眼见着魔物裹挟无尽的血气径直撞了上来,木青双目明亮,指尖一弹镇魔剑,便主动迎了上去。
他刚才展示镇魔剑,便一直在悄无声息地调动源力,他本以为魔物会发现他的小动作,但现实的结果确实他高估了魔物的理性。
果然,白豪的虚伪自大在魔物身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
长空之上,魔物整团黑炎都钻进了血气之中,血气滚滚里,几乎在瞬间就化作了一条血色长龙。
这条长龙张开了巨大的嘴巴,其内黑炎滔天,欲要将木青整个吞噬。
木青一剑即出,手臂与剑身便连成一条直线,他没有丝毫迟疑,一脸平静地撞了上去。
“嗡。”
直到镇魔剑已经探入龙口时,一个漆黑的“魔”字才一闪而逝。
魔物惊叫着看着这陡然发生的一幕,血气翻转间,将道域延伸到了极限。
它想要故技重施,以自残腾挪出去。
木青轻喝一声,背后双翼一显,加速撞进了龙口之中。
“啊!”
魔物的惨叫声响彻长空。
它拖曳着血气长龙在空中翻卷不休,竟是将那些连绵厚重的火山灰都扫荡向了四方。
终于,在在十几道猩红剑光从龙首内透出,这条上一刻还气势汹汹的长龙便从头爆炸开来,那些浓郁的血气交织在一起,激射向地面时,遇到还没有冷却的岩流,顿时在深夜里响起了连忙不尽的嗞嗞声。
一道黑炎也凝缩成一抹箭影,径直落向了地面。
木青受到强大的气浪冲击,再次从滚滚血气中显出身形时已经在十几丈之外。
他的气势要比之前萎靡许多,不过眯起的眼帘中,目光依旧坚定明亮。
他双手死死握着疯狂晃动的镇魔剑,徐徐飞向前方。
原来的城主府,如今已经成了蓄满了岩流的不毛之地。
在它的边缘,丧失流动性的岩流慢慢冷却,变黑变硬,而在中央位置,赤红色的岩流依旧还在不停地宣泄出来,至于从天空往下望去,像极了一个正沸腾的着火的油锅。
刚才,那再次遭受重创的魔物就扎进了这口“油锅”之中。
木青的神情没有多少轻松,甚至更加凝重,因为从某一刻开始,天地间的力量越发混乱了起来。
魔物是不是也在准备着它最后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