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争已经昏迷了三天,百草仙行针走脉,灵汤妙药也无起色,只尚有一丝生机若隐若现。
程英独坐窗边,透过窗橼、树梢的残雪射进一些白光来,稍一对视,并不刺眼,只白晶晶一轮玉盘。这是好多天来最晴的日头了,外头的雪融了不少。
“二妹,周兄还是不醒人事。”杨过推门进来问道。
程英拉回神来道:“杨大哥,你的气色好多了。周兄弟...”说到周争又有些垂头。
适才程英见到杨过病愈有些欣喜,前日里的忧心才下眉头,提到周争却又暗自嗟叹,一片新愁又上心头。正是: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程英对杨过是一片爱慕之情,虽结为义兄妹,但是程英明白,就算杨大哥不是自己的义兄,他们同样不能修得正果,因为杨过对小龙女痴情一片。与周争,她不知道,只是周争忘死相救,自己对于这份恩情不得领受,她只把他当作一个好弟弟。
周争静静的躺在榻上,脸上一片祥和。本身黝黑的皮肤,因为身受重伤也略显得白皙。程英侧目看时,不由得恍惚,榻上的人很像自己当年照料的杨大哥。
两人说话间,周争的身体突然抽搐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杨过赶忙去叫来百草仙。
百草仙搭上周争的脉搏,略有诧异道:“这...怎么会这样。周兄弟的脉跳的似乎过于强劲了些。”
程英不解问道:“神医,可有异样。”
百草仙却也是一脸迷惑,道:“你们可有私自给他运功疗伤。”
二人摇摇头。
百草仙更加疑惑道:“周兄弟这股经脉跳动要由外力介入,况且非人力可为。需要用适当的雷电导致,莫非...”
杨过似有所思,道:“神医,我当日见周兄时,他是从雷鸣电闪中落入海里的,会不会是...”
百草仙听的云山雾绕,略沉思片刻道:“若正如你所说,那这周兄弟想必还命不该绝。我们出去,先让他好生歇着。”
周争此时却也并不完全昏迷,隐约记得身边几人的谈话。
他事后回忆:
当时,他缓缓睁开眼,是一间白漆漆的屋子,头顶还挂了一透明琉璃壶。稍一动身,手上一阵刺痛。
他有些口渴,刚要寻些水喝时,面前却有三个白衣男女,都蒙着面,看不清模样,只看得是一男两女。这男人手持两把烙铁就对自己胸口压来,身后两个女子却将自己牢牢按住。
他慌乱挣扎,身体却不听使唤,那男子两块烙铁压到自己胸口时,眼前却是一黑,又是一白,就听见百草仙,杨大哥,程姐姐的谈话了。
再过不多时,他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沉了起来,眼前又是一黑,又是一白,却是来到一处湖边。
这地界混沌氤氲,湖泊周围都是青山环绕,湖水碧波荡漾,湖中各种鱼儿欢喜雀跃。
一条巨鲸忽的从水中跃起,这巨鲸身披五彩鳞片,光彩夺目,落水时却是掀起一片滔滔巨浪。
周争惊叹之时,身后却是传来一声怒斥:“孽畜,你可功德圆满了。”
身后这人依山而靠,头戴凤冠灿灿发亮,广袖长袍垂落山脚。看起来庄严肃穆、雍容华贵。
不等周争反应,一女童提醒道:“咸池童子,还不回王母娘娘话。”
“咸池童子。说的莫非是我。”周争暗自思忖,那女童手指自己,一副盛气凌人,可咸池童子是谁。
“大胆。”另一凶神恶煞的女童捧着花枝飞来,就要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