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真是奇怪，天下第一怎会不如意。”

“那又如何，高处之寒你可曾体会，无逢敌手，藏剑深谷才是高手宿命。”

一阵幽风吹起杨过的衣袖，空空荡荡。

“你...你的右手。”

“被人砍断了。”

郭芙盯着那只断臂出神，似曾相识。她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她一直很讨厌的人。

她有些恼火，道：“你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才会被人砍了手臂。”

他回道：“并没有，无故被人砍断。”

她勃然大怒，道：“你若不是如此狂妄，岂会遭人砍断右手。”

他笑道：“夫人何故如此，莫非你也曾砍断别人的手臂。”

她回过神来，平复情绪，道：“没错，那个狂妄之人自找的。”

他道：“那你不怕他回来报仇。”

她道：“我巴不得这一天，我希望他亲手砍断我的手臂，我这只手赔给他。”

他道：“那你何不自己砍了，向他赔罪。”

她道：“我要他自己来砍，我也绝不还手。”

他问：“这是为何。”

她道：“我想让他知道，我砍下他手臂之时，我也同样痛苦，那么他砍掉我的手臂后，会不会跟我一样痛苦，我想知道...”

杨过的断臂处涌来一股钻心的痛，没有想起小龙女时的绞痛难忍，却依旧很疼。

郭芙的神情激动，眼眶湿润，有一种不甘和愤怒，更加像是恨，她此时恨极一个人的样子。

他语态柔和了些，道：“我想那人已经释怀了罢，夫人也不必动怒。”

她道：“哼，他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怎会轻易原谅别人。”

他道：“那他可报断臂之仇。”

她道：“我等着他，我这手臂随时等他来取。”

他笑道：“这又何必呢，纵使是他的不对，我想夫人砍断了他的手臂，总该也两清了。”

她反问道：“那你可原谅了砍断你手臂之人。”

他道：“也许罢，也许我真的对不起砍断我手臂之人，但是我不知道我还能怎样让她放下。”

郭芙看向杨过，幽暗的月光下能印出轮廓，他脸上带着面具，一片乌云遮住了光晕，更加幽暗的光线下，面前这人的身形很像一位故人。

两人的谈话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耶律齐，他迷糊中没寻着郭芙，却见她在阳台外吹风，夜深风凉不免关切。耶律齐拾起一件披风，给郭芙披上。

“芙妹，你在和谁说话。”

郭芙望向对过空无一人的阳台，依靠进耶律齐的胸膛，回道：“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来着，齐哥，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