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愿意配合仙师将这......阴胎除去,只恳求仙师们放过吾妻。”
将军浑身颤抖,却仍死死护在被符咒反伤的爱人身前。
然而他所护着的女鬼却亳不领情,震惊的瞪着自己丈夫,语气凄厉,几乎泣血:“顾渊!你说什么?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之前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
“你说过你想要让我为你生孩子,你说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你都会很喜欢,你说过你会很爱她的!你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对我们的孩子好!这些都是你说的!是你自己说的!你忘了吗?!”
女鬼的喊叫声愈发的尖利,双目流下血泪,已是隐隐有转为怨鬼之兆。
年长的玄门修士见女鬼一身怨气,想要出招将其降伏,却是被将军死死拦下,不免暗自叹气,沉声相劝:
“年轻人,老夫方才便同你说了,此女鬼身负恶业,已吸食过数十男子精魄,实乃恶鬼!你莫要因一时情迷,袒护恶鬼,终会招至恶果,不得善终啊!”
将军的父母也在不断劝说自己“被女鬼所迷惑”的儿子,言语之中对女鬼的痛恨和咒骂,丝毫不见往日疼惜慈爱。
然而将军却是不为所动:“仙师,我唯有这一个请求,阿渔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她此前定是逼不得已的。待将这......除去,我必会好生约束于她,她不会再去伤人的。”
他是个无能的丈夫,也是个无能的父亲。
在孩子和全城百姓之间,他不得不选择后者。
但是他的阿渔,他无论如何也要护住。
年长修士被他这般“冥顽不灵”气的重重叹了口气,仍要继续劝说,然而旁边的年轻修士却是拉了他一下:
“师父,这艳鬼诞下阴胎,鬼气虚弱,暂时做不了什么恶。城中邪祟越来越多,再拖下去不知会有多少人遇害,还是先除去阴胎要紧啊!”
年长修士被他劝动,终于点了点头:“好,只要公子你用自己的血浸染阴胎,助我等将其驱除,老夫会想个法子,将这女鬼与你牵制一处,只要她不再次作恶,可暂且饶过。”
“多谢仙师。”
见他们愿意放过女鬼,将军紧绷的神色微微松弛,却仍是化不开的沉痛。他弯腰冲几位玄门修士行了一礼,便提着剑朝着不远处的婴孩走去,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妻子。
而他身后,女鬼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刻也没有停下:
“顾渊!你不能这么做!她只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她有什么错?!”
“顾郎,我求求你,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孩子!”
“你说过会爱她,会保护她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不能!”
听到身后妻子的哀求,将军脚步顿住,神色痛苦,握着剑柄的指节都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最后,他还是一言不发,拾起步伐,继续向前。
只是,那原本翩然挺拔的身姿,如今颓然佝偻,手中原本时刻平稳的长剑,也在不住颤抖。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仿佛瞬间沧桑,整个人宛若一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