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校之议才罢,众人又谈起时局。
丹初说道:“上午,侯性邀我到他军中作客,老俞一同去了。侯性军纪涣散,营寨聊胜于无,一千军士多为老弱无赖,毫无战力。
“他打算赠我以金宝,劝我不再坚持迎陛桂林。这事,当然没得商量。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已经说动了皇上,南下柳州似已决定。”
众人神色沉重。若永历帝真去了柳州,这趟差事可就办砸了。更重要的是,皇帝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窜,必令天下有志之士寒心。那些敌后的义军,说不定就会偃旗息鼓。那些态度游移的文臣武将,说不定就会投降满清。
朱淑鹭说道:“皇上最想去靖州。我朝精锐兵马都在湖南,马进忠、王进才、李赤心等人皆为骁将,抗清意志坚决,至今仍在湖南坚持抗清,可资屏护。
“但靖州与奉天相邻,附近并不安宁。塘报扑朔迷离,一会说靖州失陷,一会说靖州反正。皇上不敢去靖州,马吉翔、庞天寿两人受了侯性的贿赂,一个劲地撺掇皇上南巡柳州。”
问题是,柳州也不太平呀。
俞厚基说道:“今日,我与侯性的军师聊天,那人不小心说漏了嘴。原来,柳州还有一个军头,名叫覃鸣珂,官居总兵官。
“覃鸣珂桀骜不驯,军纪败坏,实力在侯性之上。看样子,侯性对他颇为忌惮。”
丹初敏锐地意识到,覃鸣珂是个不稳定因素,或将成为决定永历帝去留的关键人物,便说道:“这个覃鸣珂似有来历,要尽快查清楚。”
众将散去,已是亥时。
营中军士已经就寝,白天喧嚣不已的古泥关,此刻也一片沉寂。
侍女吹灭蜡烛,岑丹初与朱淑鹭相拥上床。胴体之香,肌肤之亲,呼吸之促,十指之合,张弛有度,凹凸有致,鱼水承欢,妙不可言。
事毕,朱淑鹭伏在丹初身上,用纤手抚摸着他身上的伤疤,不觉感到心痛。
丹初则抚摸着她的腰背,问道:“夫人,太后为什么把你嫁给我?”
朱淑鹭不假思索,说道:“奴家到了出阁的年纪,不能再侍候太后。一直听说夫君少年英雄,后来在罗家店得睹夫君神采,心向往之,于是便求了太后。”
丹初呵呵一笑,说道:“夫人倒是有勇有谋,不愧是太祖的后人。你我夫妻一场,生逢乱世,今后应该相互扶持,相互恩爱。”
朱淑鹭心满意足,说道:“奴家以后全心全意侍奉夫君。”